估且不论能够分配出来的人手有多少,短短三日之内要将三十八套戏服以旧改新,不仅要做出符合诸位贵人的审美要求,还需要做到绝对的配适度来支撑台上旦生展示出来的大动作,这无疑是项不易完成的极限挑战。
“如果能够分配出来的人手不够,我会向太后禀明情况,暂停春芳百锦图的一切纺织进程,将那里的女工全部调度到这次戏服的赶制上。自然,尚事监那边我也会亲自请示,待事成之后职无大小,均有厚赏。”容从也知道求人看态度,商量的语气可谓是相当亲和:“不知李司制意下如何?”
“事关陛下的生宴,涉及皇家的脸面,我等不敢推辞。”李司制缓缓直起腰身,乌幢幢的眸子闪烁着磷磷焰火:“但事成之后,我不求其他,只有一个要求。”
温浓呼吸一窒,她的视线滑过容从,顷刻转向身边的容欢,李司制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素日里嘻皮笑脸的容欢此时不笑了,盯着她的眼神好似立刻就能把人吃了。但李司制无所忌惮,冷冷迎视:“事成之后,我要这个人。今后他的生死都将与你们永福宫再无瓜葛。”
容从眯眼:“可以。”
包括李司制在内,谁也没想到一向护短的容从不带一丝犹豫,答应得这般利索快速。或许在他们看来,人命就好比一根草芥,只要戏班子能如期出演,不叨扰了主子们的兴致,那就是死一个区区奴才,好像也不算是个事情。
温浓忍不住去看容欢,但见他神情平淡,仿佛此刻被讨要性命的人不是他,又像是死了这条心,不免心生兔死狐悲的寒凉。
两边达成合议之后,容从开始分派工作,一直默不作声的温浓这时终于有了存在感。
原来容从之所以把她叫回来,是因为容欢还没接手前是由她负责清点各班底的服化道。根据山狼班主的意思,这三天他们班子里的每个人都在紧张排练,不可能分出太多时间去跟进服饰的修裁,只能把相关的信息通过其他人转达织坊的女工。
而目前容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只有温浓是两边都熟悉并且两边都能跑差的人,李司织对她印象还不错,山狼班主同样表示没有疑议,这桩活儿非她莫属。
温浓本不欲再掺和妙观斋的任何事,哪知临到关头竟出这种的乱子,逼她不得不硬起头皮回来了。好在也就是这三天吧?只要不被搅进三日之后的生辰宴,她心道自己照样能保全身而退,不沾半点倒霉事。
温浓默默在心底自我安慰。
这晚容从派人随关山班的人带路出宫去取戏服,离人回来还有一个时辰,其他人有的回去歇息养精蓄锐,有的紧锣密鼓准备后续工作的就位,一直忙到月上中空,温浓这才找到机会返回住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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