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沉默了。
如果容欢说的都是真的,那杨眉在确定她不会帮助自己的情况下,离开寻找其他安身之所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杨眉的心思真如容欢所言那般深,那前一夜她所哭诉的内情也未必能够全盘当真。
当然,前提条件还在于容欢说的都是实话,而不是存心抹黑。
目前温浓是信不过容欢的,但被容欢一瓢脏水泼到底的杨眉已经在她心底植下疑惑的种子,温浓两边都只能信一半。
怀揣满腹疑惑,两人才刚回到永福宫,就被容从派在门口蹲点的人给叫住了,奉命请她俩立刻去趟太后行宫。
听说容从陪着太后在行宫等着,作天作地的容欢可算露出忌惮之色。温浓一点不同情他,只不知太后传召怎么还带上她了,莫不是打算连她也要一起罚吧?
那可真是太冤了。
容从闹事那会儿天就已经全黑了,这时从妙观斋辗转回到永福宫,太后等得乏了,若不是容从坚持,约莫这事也就一笔带过,草草了之。
容欢盼的就是太后懒得追究,可惜他过不了容从那一关。
温浓一进门,抬眼迎上容从冷冰冰的视线,立刻把刚要迈出去的腿往回缩,让容欢先走。容欢这回再不敢嘻皮笑脸了,一入屋就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温浓立刻学着他跪地,两个人肩并着肩,低眉垂眼,颇有些同舟共济的可怜。
“你看,哀家就说小欢儿肯定知错了,他就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老实的,你也别再凶他了。”
太后金口一开,不分青红皂白竟全是回护之意,温浓可算明白容欢那个死德性到底是谁给惯出来的了!容欢两眼精光大作,立刻蹬鼻子上脸、不,哭鼻子红眼:“娘娘,奴才刚刚被那群戏子给打了!”
温浓简直服了,他居然还有脸告状!
太后闻言,纤手一招:“伤哪了?过来让哀家瞧瞧。”
容欢居然就真的拖着两条腿膝盖挪地往前凑,只不过还没近身,就被容从抬腿伸了一脚。一声惨叫,容欢歪身滚倒在地。太后心疼想扶,被容从拦下了:“疼吗?”
容欢蜷着身子匍匐在地:“疼、师傅,我疼。”
容从冷笑:“跟你学的。”
那踹人的架势与容欢今晚在妙观斋起事的那一下别无二致,可不正是跟他学的么?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好大的本事。”容从眼里烧着一簇簇冷焰:“娘娘让你去干什么?你倒是说说你去妙观斋都干了些什么!”
“让你去送金魁令,那是太后娘娘的恩典。天大的好事,本着和气生财,为了安定人心。娘娘煞费苦心,可你去做什么?挑事、伤人,你以为你八面威风,很得意是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在丢人!太后娘娘的脸面都让被你给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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