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二人身在同一宫檐下,温浓却对此浑然不知。
攥紧的十指缓缓松开,温浓柔声问好:“郭小姐安好、关小姐安好。”
郭婉宁端坐窗前,她着一身鹅黄浅色缨扣缎裙, 软纱绕臂,姿仪纤纤。秋日的暖光透窗洒在她的额眉间,好似在她脸上踱了一层光, 檀口桃腮, 灵秀端美, 如玉佳人颦眉瞅来, 似愁似郁, 便像是温浓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惹她心伤。
“哟, 你现在怎么不叫我贵人了?”郭婉宁没发话, 倒是关若虹主动走过来。
“那日奴婢并不知道关小姐的身份, 自然是该唤您为贵人的。”温浓隐约觉得关若虹的态度冲得没道理,那日妙观斋大乱她还扶了她一把呢, 怎么这人看上去反倒像是她往她脸上踩过似的?
关若虹站在温浓跟前,面露冷笑:“如今你知道我们是何身份,怎还不跪下磕头呢?”
温浓暗暗皱眉, 就是再卑微的宫人见到太后娘娘都不至于一上来就要跪地磕头的,更何况这两人还什么身份也不是。
关若虹身后传来一声幽轻叹:“关姐姐,你别闹了。”
郭婉宁起身走来,松松挽过关若虹的臂弯,话却是朝着温浓说:“关姐姐跟你闹着玩的,你别跟她计较。”
温浓眉心一动,关若虹的抱怨声紧接着就响起了:“就你胆小,她一个奴才还敢跟我计较?”
“你将来可是王妃娘娘,承她一跪一磕头又怎么了,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嘛——?”
关若虹的声音拉得又高又长,分明就是说给温浓听的。温浓冷眼看她趾高气昂地拔高音量,心知今日之祸躲不过,对方候在这里,分明就是来给她行下马威的。
“这可确实不应该。”
温浓温声细语:“宫里有宫里有规矩,礼法严谨,奴婢不敢有违,自来铭记在心。然先祖皇帝广施仁政,待人以善,自来宽慈。子孙效仿沿用至今,虽说律礼严明,却非苛刻待人。奴婢随宫中老人学习规矩,自来只听说做错了事的宫人磕头跪地,却不曾听闻见面行礼还要磕头跪地……这可是连太后娘娘跟前都毋须如此大礼,若奴婢这时候给郭小姐磕头跪地,那岂不是逾矩了?”
太后跟前都没有的规矩,她们俩个寄住宫中的官家小姐就想承此大礼,这是想打谁的脸?
关若虹艴然不悦:“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配咯?”
“奴婢不敢。”温浓低眉垂眼,郭婉宁这个未来王妃都不配,你就跟更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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