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带着一双儿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或许在王府下人面前她还敢理直气壮地抵死撒泼,可当站在面前的人是当朝的摄政王,被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淡淡扫过,陈氏什么底气都没了。
“她们是来找我的。”自己家人跑到别人府上寻死觅活耍无赖,温浓不仅尴尬,还觉得心虚。尤其这几天发生那么多的事,陆涟青自己都忙不过来,她还尽给人家添乱,“我会让她们离开的,绝不给你添麻烦。”
听她说要赶她们走,陈氏暗暗咬牙,再顾不得其他:“浓儿,我知道你是怨我,怨我当初那般算计你。你是要杀要剜我都认了,可你不能不顾你爹、不顾弟弟妹妹的性命,他们都是无辜的呀!”
“那姓杨的畜生简直不是个东西!他把你爹打成这样,他还想糟蹋你妹妹,再这么下去整个温家都要毁了!”陈氏声色泪下:“若是早知道姓杨的早就盯上咱们温家的女儿,我打死也不会去攀谈这样一门亲事!”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给你磕头!我撞柱子!我死了给你还清债孽,求你救救她们吧!”
说着,陈氏又要寻死觅活去撞柱子,温宜姐弟哭喊着拦,这回没有王府的下人拦她,主子没有发话,说不定就是默许她去死了呢?
陈氏的心凉透一半,她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看着幼子哭声如雷,还有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丈夫,把心一横,卯足了劲竟是真要撞死在柱子上。
“慢着。”
温浓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然后看见陈氏因为这句话而动作有了冲缓,这一撞没用死力,只把额头撞出个大肿包。
温浓只觉浑身虚脱,冷汗涔涔。随即她抬头看向喊下陈氏的陆涟青,陆涟青反手覆在她的双手上无声轻拍,似是安抚,这时温浓才发现刚刚的自己无意识收缩力道,用力抓在陆涟青的手背上。
陈氏撞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万幸一双儿手左右搀扶,才勉强没有倒下去。但她知道喊停的那人是信王,没准有戏,心中大喜,拉着儿女跪在地上听候发落,哪知等来的却是陆涟青不冷不热的一句话:“你在本王的府邸撞死了,岂不是污了本王的地方?”
陈氏面色刹白,惊恐万状。就在她以为信王会无情赶人,让她们寻死也去别的地方死之时,信王再次发话了:“你想让她们死吗?”
原来这一回,他是在对温浓说的。
温浓知道,陆涟青以前也曾这样问过。想,或者不想。只要她想,他就会做到。
温浓匆匆扫过一眼躺在地上没有知觉的爹,又瞥了眼温宜和宝弟,她抓握住陆涟青的手,紧抿下唇,终是摇头。
“你太容易心软了。”
话虽如此,但陆涟青只是轻轻挲摩她的指腹,转而吩咐管事说:“去给他们请个大夫,再找个院子把他们都安置下来吧。”
对于他的决定,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包括温浓在内。陈氏险些喜极而泣,带着一双儿女又是磕头又是告谢,这才被管事给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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