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宅的门闩生锈了,上面覆盖一层尘,看上去经历了岁月的磋磨,并未被人动用过。可陆涟青环视一周,宅子里的房锁却是被人动过的,上面留着一个掸指新印,押在锁面日积月累的厚尘上。
陆涟青一扬手,南衙禁军很快包围住整座院落,叶统领一刀劈开那扇房的锁头。陈旧的槅门一经推开,立刻扬起一片尘埃,飘荡在半空之中,陆涟青抬袖掩鼻皱眉细看,却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屋里的每扇门窗均是严丝合缝地阖拢在一起。
正当陆涟青下令搜查,禁军才刚散开,叶统领忽而双瞳骤缩,紧接着护住陆涟青退入室内,下一秒无数流矢自四处射入,刺穿周遭没来得及躲闪的几名小兵,当场倒下。
若非叶统领反应及时拉住他,恐怕陆涟青也将命不保矣。
放出流矢之后,从屋苑四向跃出大批黑衣刺客持剑来袭。叶统领率几名部下一边保护陆涟青一边顽挡敌袭,边挡边退入室内,忽而房门一阖,竟是将他们反锁其中。
陆涟青凝眉转眸,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那张脸上所配戴的不再是昔日关山班重金打造而成的那副狼面,而是坊间随处可见的纸糊假面,用粗糙的笔墨所勾勒出来狼头面具。
即便如此,也足以明示他的身份:“阿浓呢?”
陆涟青双眼一眯,唇边噙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她不会来了,反正你等的人根本也不是她吧。”
“是吗?”曹世浚低声喃喃,不无讽刺地说:“我等的人确实是她,可我也猜到你可能会来……”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曹世浚给予了温浓线索,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来的人是温浓。倘若此时此刻站在眼前的之人是温浓,那么也许他就能够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温浓是身不由己,说服自己应该体谅她……
然而来人却是陆涟青。
面具下的双眸晦暗,深不见底。
“曹世浚?本王抓了你两辈子,直到今时今日方得知你的真实姓名,竟还是因为阿浓……”陆涟青上辈子耗费心神千辛万苦方将此人擒拿诛杀,直至这人死后揭下面具,都无人知悉他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这辈子竟因为阿浓,阴差阳错得知此人的真实身份。
然而以这样的方式得来的讯息,他宁可一辈子也不知道。
“外面早已被南衙包围,你以为设下埋伏就能令本王葬身于此?”陆涟青面沉如水,“本王亲自前来,还不至于毫无防备。”
曹世浚却道:“你有防备,可防得了自己人?”
陆涟青面色微凝,紧接着身形一滞,长剑自后方刺穿他的腹背,剑身所出之处,正是南衙统领所在。
“原来是你。”一口咸腥哽在喉间,陆涟青身子侧倾,双目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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