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懒得多看她一眼,端起药碗头也不回进去了。当她忿忿然端碗进屋,屋里静谧无声,陆涟青正卧在床榻内侧,帷幔半遮半掩,平静的睡颜朦朦胧胧,没有不寒而栗的戾气环绕周身,看上去是那么平和而温顺。
温浓戳了戳他苍白的病容,心里化不开的柔情缭绕其中,情到深处不免难过,这人怎么还不醒呢?
心中惋叹,温浓把碗摸过来时发现药汁已经凉了,天气转冷,也不知温宜刚刚在外头磨蹭了多久。温浓暗骂一声,不得不把药往外端,准备去厨房温一温。
她起身刚出房门,忽而听见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嘎吱响。温浓心中疑惑,左顾右盼间,在庭院角落的粉墙发现一道裂开的缝隙。
缝隙不仅在裂开,并且越裂越大,最终扩张成一道容人出入的门型大小。
温浓退开两步,心中悚然无比,可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直至那道与墙同化的门型被从里边推开,温浓一口凉气没抽上来,抄起药碗就往人头上砸去,对方发现及时给避开了,可是药汁却泼了他半片袖袂:“哇!”
温浓与那人双双定睛一看:“是你?!”
不怪乎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原本根本就是见过的人!温浓一脸防备地往后退,作势要喊人,对方赶紧拦住她:“别别别、别瞎喊,我是来找信王的!”
“你找信王?”温浓皱眉打量他,“左大夫,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夜遭遇车祸之后,被撞伤的温浓好不容易敲开的那家复生堂的坐堂大夫左大夫。
“我就是个寻常大夫。”左大夫轻咳一声,他当然能够看出温浓满腹疑惑,可解释起来又冗长又麻烦,这事也不该由他来解释呀。
“其实你想知道的事嘛,实在说来话长。”左大夫掸了掸身上的尘埃,端起一脸和蔼可亲:“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王爷好了,我这里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得找王爷商量商量,麻烦通容一下。”
温浓拦下去路,上下打量眼前这位左大夫。听他语气跟陆涟青应该很熟。不仅是熟,养心苑内建有暗道,能容左大夫自由通往信王府。
没由来的,温浓想到出宫之前纪贤说起的那席话,紧接着想到那天夜晚同样出现在复生堂里的隐藏门扉,以及从那扇门背后走出来的陆涟青。
会不会这条暗道所通往的,恰恰正是左大夫的复生堂?
难道那天晚上在复生堂里所见到的陆涟青不是梦,而是真的他?
温浓越想越乱,她勉强压下心中的疑问:“殿下现在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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