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继续取下一张纸条的时候,身边的手下警惕道:“有人来了。”
曹世浚耳朵一动,庙外把守的黑衣人已从四面八方迅速回撤:“林外有追兵,是冲这边来的,我们的所在曝露了!”
“领头的是什么人?”
“是姓郭的,忠国公府的郭常溪!”
郭常溪亲自带人入林,他手里的兵全是信王府的,曹世浚眉心拧动,他的手下终于按捺不住道:“那个女人果然不可信,她把我们出卖了!”
“老大,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曹世浚捏着手心的纸条,没有打开,而是抛向了篝火里:“走。”
因为伤势过重没法走远,曹世浚留下一批手下为他断后,与带人杀入荒庙的郭常溪迎头碰面,双方很快陷入混战与厮杀。
深入险地的郭常溪并未久战,趁乱脱身追着一行人潜逃的踪迹。曹世浚等着骑马奔驰,注意到后方追兵的他使了个眼色,很快又有手下前赴后继退下来抵挡追兵。
郭常溪一人缠斗或许不是一群人的对手,可就在曹世浚等人逃亡的方向林坡上滑下追兵,竟前后夹击将他们团团围起。
他们终于明白飞鸽带来的不仅只是信笺,还是追踪而至的敌兵。敌多我寡的一行人困兽犹斗,但他们心中渐生绝望。
曹世浚咬紧牙关,不顾伤势撕裂,抄刀杀死几名左翼挡路的追兵,亲自抓缰率马驰骋,悬着力向坡道侧滑,余下不多的追随者紧跟而下,然而追兵不断涌来,怎么甩也甩不开去。
马匹无法支撑这样玩命的山壁侧滑,曹世浚和所剩无几的手下不得不下舍马徒步,可没有代步的马匹,只会令他们目前所处形势更加严峻。
郭常溪站在坡上冷眼观望,尽管山野丛林成为逃蹿者的掩护体,但居高之位能够更精准地捕捉对方的踪迹,他接过后方递来的□□,瞄射拉弓。
曹世浚意识到汹汹危机之时,跟在身边的手下一人已经中箭,他眯眼眺看坡上的郭常溪,那人的下一箭正在瞄准自己。
与之同时,曹世浚的目光随着树林光影一恍,落在高坡上的另一处。那里停靠着一辆与此时紧张局势格格不入的车马,窗牖未阖,里侧的垂帘揭开一半,乘坐其中的人依稀难辩,但曹世浚却下意识觉得自己知道那是谁。
不是信王,不只是信王。
是她。
风驰箭啸,疾蹿入耳,曹世浚目色乌沉,闭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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