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荀肆想起他昨日宫宴上喝了不少酒,但却没见他醉,说道:“皇上而今的酒量真真的好,昨儿臣妾见您进了那么多酒,却丁点未醉。”
“嗯。”
“臣妾还得谢谢您,您喝了那么多,还记得来永和宫看望臣妾的阿娘,还备了那么多赏赐,还与臣妾阿娘讲那么多好听的话…”
“应当的。”云澹又低头去写本子。
荀肆这回安静了,坐在一旁乖乖的候着,候着候着瞌睡虫便上来了,头猛的向下,磕进云澹温热的掌心中。荀肆笑出声,在他掌心赖着不起,见云澹没动静,睁开眼看他。他眉头皱着,紧抿着唇,龙颜不悦。荀肆忙坐起身:“不许生气,闹着玩呢。”
云澹嗯了一声,将眼前几张纸递给荀肆。他的字可真好看,从前批折子寥寥几个字,看不出阵仗,而今在纸上齐齐的写了,便看出功底了。就连荀肆这等不爱拿笔的,都看出好来。捧着纸细细读了,他写的是一个女子为救情郎披挂上阵千里走单骑的故事,他思虑周全,担忧修年修玉记不住,分给他们的唱词和动作都是寥寥几处,荀肆的朝天锥女将军最为精彩。
荀肆看进去了,久久回不过神。不知不觉眼角渗了泪珠。
“如何?”云澹问她。
她放下那沓纸,手背抹了眼角:“没见过这样好的戏文。要誊抄吗?”
“修年修玉就那两句话,不需要。朕写过了,便记住了。这份你留着看。”
“那还要劳烦您说说戏。”
“成。”
云澹认认真真为修年修玉讲戏文,而后指着那皮影:“与你们母后好好学学如何动。明儿晚上咱们给宫里的人演一出可好?”
修年修玉兴致高昂:“好。”
几个人各自操练起来,修年修玉拿着皮影试了试,手指头不听使唤,打架打的厉害。荀肆咯咯笑出声,把他们拉到身前,一点一点给他们讲。云澹在一旁偷师学艺,他天资极盛,不出片刻,便动的有模有样。
见荀肆带修年练的认真,便走到殿外,命千里马去安排丝竹器乐。云澹这人就是这样,要么不做,一旦做了,就得做好。
到了第二日晚上,永和宫的院子中摆了二十余小凳儿,一块儿白幕支在前头,院内的灯笼灭了,只有白幕后头燃着一盏孤灯。
待各宫嫔妃落坐,宫人们将四周围个水泄不通。两大两小四人蹲在小桌后,荀肆探出头去看:“好多人呐。”
云澹拉着她衣领子将她拽了回来:“开始吧!”
“得嘞!”
荀肆清了清嗓子,头一点,身后锣鼓震天响,唢呐开了音,瞬间将人带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陇原、带到“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陇原。
荀肆侧耳听着,待那唢呐到了高音,猛的开了口,荒腔走板,自成一派,亦是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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