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雅听到这话,睨了大女儿一眼:“白闻道那小子倒听你的话,对你比对老子都恭敬。”
“嗐,老头那实在不知道什么叫适材适所,给了他最好的,身为儿子便要感谢了吗?还是卖个人情,给他最适合他,叫他觉得做事情略有难度,却不至于灰心的职务比较好,卖他人情不好吗?说不准,眼下他还觉得我比他老子厉害呢。”白蓁喝了口红茶,那茶汤颜色十分清澈,入口也十分温和,她想着许是茶好自己才能跟谭文雅心平气和地说这么多话吧。
谭文雅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她吃了一口樱花冻,那盐渍樱花十分爽口,正是因为带来的茶点好,她看着白蓁才不觉得她像自己那躺在病床上令人生厌的丈夫。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良好的教养让两人即便用叉子吃桃花酥也一点不会磕到小碟子。
谭文雅深吸一口气,茶香、点心香混同着花房里的花香,就算跟大女儿待着,她也觉着舒心,可想着老头醒来后会搬回别墅,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白蓁注意到了朱琳的表情,稍一思索便猜到了她心里不舒坦的原因:“你要是不想让他住回来复健,我就让他在医院附近住,横竖每天都要去复健,也方便。”
“这像什么样子?别人说什么他有家不能回,不难听吗?”
“他躺着,你也没去瞧过几次啊……”白蓁给自己加了点茶,放下了茶壶才想起来要给谭女士添,又拿起茶壶给她倒。
“你也知道,他这一回来,朱琳肯定会找借口过来住,不然就婊里婊气地说什么自己就在附近租住,然后每天来接他去复健。”谭女士喝了口茶,将茶杯往茶碟里重重一放。
“你肯定也不肯搬出去,哪能怎么样呢?我也只能多请几个护工,旁的也帮不上,这种事我又不能去跟白闻道讲说:喂,要保住职位就让你妈乖乖的。”白蓁转念一想,“要不,你掌握主动权,主动把家里先拾掇出来,给他配好那一系列复健的玩意儿,再给他另弄房间什么的,一切都配齐了,人也请了,把康复医师也约了时间请家来,那朱琳可就没有登门的理由了。只是这法子得委屈你跟讨厌的家伙共处一个屋檐。”
白蓁说的办法倒是最可行,外头人也难找岔子,可谭文雅心里不大舒服,也就没应声,白蓁也不在意,横竖她把方案给出来了,最终拍板如何也跟她无关。
“这东拉西扯的,我们还是回到原本的话题吧,今天你来,我是想跟你说个猜测。”谭文雅正色压低声音道,“我自年轻时就觉着,白骥像是你爷爷的傀儡。”
白蓁心里一惊,她倒是没想到这个猜想这么快就有了佐证,她挺直脊背,双手交迭着抵着下巴:“你细说。”
“我也就是个疑影,我那时候跟着白骥出席了不少商业的,正式的或者非正式的场合,那些需要发言的场合,在前几日,白骥总会被叫到你爷爷那里去,两人商议一晚上,回来之后,他的脸色总不算太好看,不过那也是他刚接手白氏新能的头几年,大概是你上小学那会儿。”
白蓁轻皱眉头,心想:当初白骥刚在商业上崭露头角就得了天才恶童的称号,说是爷爷虎父无犬子,可后来随着爷爷逐渐放权养老,再夸赞白骥商业才能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而且,你也知道,每个周末他都要去你爷爷那儿汇报工作的,一直到你上初中才停止。”谭文雅继续回忆着,而白蓁也在回忆曾经看过的重大人事调动,也就是自己初一那会儿,有过几轮人事换血,想必就是那时候白骥将爷爷的心腹逐一赶下台去,迫不及待摆脱父亲的控制,享受独自掌舵的快乐。那段时间换上来的人无一不是佞臣,有些能力的也总有二心,白蓁越发举得白骥就是个平庸之辈。
“谢谢你,既然我掌权,必不可能让他再夺回去,这点你放心。”白蓁呷了口茶,心想总算不用腾出手去对付白骥。一时间心下松快,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玻璃花房阳光的暖熏,叫她产生了她与母亲也是可以和平相处的感觉。
说完白骥后,谭文雅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又开始唠她最近出去喝茶听到的八卦,白蓁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听到自己感兴趣或者跟自己要处理的事件有关的,就多问两句,不然也就喝着茶自己想事情敷衍,由着谭文雅唱独角戏。
白辰为着给国外学校补材料,忙到傍晚才回家,她才下车就看到玻璃花房里坐了两个人,她走近看了,那两人可不就是姐姐跟母亲,两人的表情都十分和缓,叫来管家一问,两人竟然和平地聊了将近一个下午,白辰不由地露出笑容,悄悄地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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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不用虐,因为渣爹就是个小废物,不用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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