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生还曾经让程家给她安排专业的心理医生疏导,可她一直十分抗拒,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她自己能走出来,也是一件好事。
程郁理笑吟吟接了,“也多亏了梁医生耐心治疗。”
梁医生忙道:“程小姐太客气了。”他发现,程郁理说起话来,也比以前讨喜了不少。
*
江若望房内,落地窗敞开,白云般的窗纱逶迤委地,海风从外边吹了过来,气息微咸,玻璃窗折射出斑斓的光影。
许清桑敲开了门,江若望坐在椅子上,黑鸦鸦的头发被镀上一层金边,看起来一副温顺的模样。
他低垂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许清桑露出笑来,朝他走过来,白色的裙摆像是一阵风,走路露出半截小腿。
她的声音清凌凌的,“你好,江若望对吗,我是你的医生许清桑。”
江若望抬起了头,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脸,眼中绀蓝色仿佛一瞬间冻结。
她很鲜活,是和洋娃娃不一样的鲜活,她有一副生动的皮囊,他甚至有些讨厌这种生动。
而看见江若望,许清桑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一个念头。
他长得实在很好看,冷冷清清的好看。
江若望笑容很淡,指着身边的椅子,礼数周到,“你好,许医生,这边坐。”
许清桑仔细聆听着他说话的节奏,也不多推辞,顺势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开门见山地问起了情况。
她声音很柔,语气舒缓,“我从程太太口中了解到,你有轻微的口吃,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问题吗?”
江若望摇了摇头,微微懊恼,“不,记得了。”
许清桑笔刷刷写着,问:“那你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没有得过什么大病?”
有的人在儿童时候得过大病,例如百日咳、脑部感染、猩红热等,痊愈后也会口吃。
少年垂敛着眸子,思索了一会,“好像,没有。”
许清桑微微弓着脖子,束起来的长发落在肩头,沐浴在光芒下,看起来知性又温柔——因为是心理咨询,更多的是了解情况,没有涉及各项专业的检查,她便没有严格按照医生的打扮来。
她在摊开的病例册一边记录,一边继续询问,“那你身边接触的人,有口吃的吗?”
江若望沉默了一会,两片睫毛扑簌着,语气无波无澜,“没有。”
如此问了几个问题过后,似是察觉到自己问不出什么来,许清桑记录的笔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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