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次合上的时候,她听见砚生喊了一句“阿欢。”
阿姐的名字很好听。
顾欢顾欢,顾盼平生,乍见之欢。
她听过很多人称呼阿姐:顾欢、欢欢、少夫人、阿姐唯独听砚生称呼阿姐时,她会觉得奇妙无比。
阿欢二字很简单,可缀上一个“阿”字,就添了亲昵感。
每每砚生唤阿姐作“阿欢”时,调子温和亲切,却总让人萌生一种感觉,阿姐是属于这个人的。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如同春花盛开,夏潮涨落,熏风拂过耳畔天经地义,却又温柔浪漫。
兴许笑年也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所以并没有大吵大闹,相反,他安安静静,对此事只字不提。
屋内响起低低的说话声,顾雁灭了走廊的灯,轻悄悄回屋。
“你又在不高兴些什么,方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见了。”顾欢小口啜药,在陆砚生给她擦拭嘴角时,忍不住问出了声。陆砚生从进来之后,便不大对劲,她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的不悦。
“没有。”
哟,耍小性子了。
破天荒见他这么任性,顾欢来了兴致,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真的没有听见?”她拍拍胸口,状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翻身背对他睡觉,“没听见就好,你出去的时候帮我熄个灯。”
房间里面陷入了沉静,只剩下安静的呼吸声。约莫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陆砚生愣是一个字没有跟她说,她没想到他这么能忍,不太像他。
她闭着眼睛想,莫不是人已经走了思及此,她回身,睁眼的同时,目光陡地撞进一双古水无波的眸子。
见她转身,陆砚生将她的被子掖了掖,仍是一句未说。他的眸子微敛,浅琥珀色的瞳孔,映在橘色的光下,十分柔和,可没有来地,她从这柔和里,感受到了巨大的悲伤与难过。
她惊讶于自己的心思如此敏感,竟与陆砚生的感情,遥相呼应。
“喂,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啧,还学会故弄玄虚了。
“你随便问,你问什么,我都可以解释。”顾欢觉得自己的态度十分诚恳。
“还是算了。”他闷声道,“没一句我爱听的。”
他继续给顾欢掖着被子,将顾欢的被子给掖的是严丝合缝的,一点冷气儿都钻不进去。顾欢只冒着一颗头,眼睛眨了眨,闪着熠熠的光彩,耐心问道,“那你爱听什么呀?”
甜腻的话语流淌入耳的时候,陆砚生的指尖正在整理顾欢头上的呆毛。
她爱动,最近又不爱下床,只能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头上自然而然时常立着些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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