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爱儿的面容微微僵住:“你找人调查我?”
“是蒋先生给我的资料,他托你办这么大一件事,怎么会对你一无所知呢。”丁大成解释,“我也有一份资料在他那儿,具体到出生的医院和负责接生的护士。”仿佛自嘲般地笑了笑,他又说:“别太在意,身为棋子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也是,她释然一笑,因为他的那番话把两人几乎拉到了同一战线。宋爱儿说:“好吧,我对艺术很喜欢的,尤其是绘画。”
丁大成笑了笑:“那正好,会所马上有一批画作要私下展览。”
宋爱儿问出一个几斤傻气的问题:“是真品吗?”
丁大成没有让她尴尬,微微一笑:“是真品。有几幅是从国外的博物馆借来的,私下流转,展览过后要送回去。剩下一些是我们在海外拍卖行拍下的。”
宋爱儿并没有拿他当外人,“王邈是这些画的拥有者?”
“他……只能算是半个。很多画是家族私藏。如果早几十年,王家一门四方都在,王总只有其中十六分之一的所有权。不过很久前王总的二叔和三叔因为意外去世,只剩下王老先生执掌家族财富,王总是小儿子,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不过早几年也走了。”顿了顿,丁大成补充,“哦,这么说起来,王总还有一位姑姑,很早就嫁给东南亚的豪族。她更不会在乎这些了。”
她只是抛砖引玉,没想到丁大成把王家的关系十分有条理地全都告诉了她。宋爱儿低头微微思索片刻,“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王邈的父亲去世,王邈就是这个财团唯一的继承人?”
丁大成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语气稍稍一转,“不过,如果王总也出了岔子,那么蒋先生就可以把持全局。”
多么大的一个家族,这样显赫的财富。她忽然理解了蒋与榕,也理解了王邈。蒋与榕是吃过苦的人,只有吃过苦的人才会不计代价地去争取一切。不是为了占有,而是害怕失去,害怕回到最初的境地。哪怕心里明知道一辈子也不会再像那时候过得那么没有尊严,可那种恐怖就像是一场噩梦,总在人生富贵得意时也紧握住你的喉咙。
王邈太年轻,得到的东西太多。所以,惦记的人一定更多。这么想着,宋爱儿的心忽然轻轻地痛了一下。这个人,活得也未必轻松。
王邈爱在网上和人下围棋,偶尔还斗斗地主。
宋爱儿发现原来王邈也会斗地主是一月下旬的事了,那时外头的天气十分冷,而他喜欢用一整个半天窝在被窝里做些和生意毫不相关的小事。
“王少爷,你是狗熊吗,还要冬眠。”她笑他。
王邈从被窝里露出个脑袋:“偷得浮生半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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