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着头的样子像一只鸵鸟,吃了亏,所以变老实了。倒是王邈还不放过她,一抬眼皮:“知道什么叫‘害人终害己’么,嗯?”
宋爱儿眼圈泛红地抬头看他:“你轻点。”
他哼了一声:“我倒是想轻点,你这几天里崴了两次的脚踝,再不这么揉,回去就该肿成馒头了。”
她现在就担心起了回去的问题:“我起不了身,怕怕回不去了。”
王邈刚想叫一辆雪中观景车来载他们回去,只听宋爱儿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在他耳边响起:“到了这份上,王邈,你不能不背我吧?”
等王邈把宋爱儿背到了背上,才回过味来,觉着是自己吃了亏。怎么被她扔雪球的是他,坐在雪地里给她揉脚踝的是他,现在背她一路往回走的还是他?宋爱儿乖乖趴在他背上,自己偷乐够了,才假模假样地问了几句。
“王少爷,我不重吧?”
她个子小,瘦得厉害,对于登过山背过重行囊的王邈来说,实在不算什么累赘,偏偏王邈想逗她:“回北京就把肉戒了吧。”
宋爱儿噎了一噎,恨得想在他背上捶一小拳头。
王邈继续不依不饶:“什么?想吃肉?”顿了顿,“那也成,吃完就剁。吃一块五花,扇一顿嘴巴,小孩记吃不记打么。”
宋爱儿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因为隔着厚厚的外套,就像挠痒一般轻巧:“好,回北京就把肉戒了。”
王邈这才说:“别。”顿了顿,“瘦成了排骨的女人,上赶着我也不爱。”
宋爱儿听得很满意,因为她实在不愿戒肉,拿王邈换五花肉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雪地里又渐渐地飘起了雪,小朵小朵的雪花落在他们的发上、衣上还有脚下,王邈背着她,她替王邈吹去落在头发上的雪花。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只听见雪地里的脚步声,既沉又实,仿佛一下下地扣在人的心上。
宋爱儿忽然问了一句:“你一辈子都背过谁啊,王邈?”
王邈似乎被她问住了,仔细想了想,倒是一笑:“还真没别人。”
“这么说,我捞着头一个。”
“嗯。”他敷衍地答她,“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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