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爱儿在抵达之前先给许南屏的主治医师打了一个电话。主治医师姓徐,是安山本地人。他用一口家乡话和宋爱儿交谈:“宋小姐,你母亲近半年的情况不错。”
“有没有再把纸撕碎了吞下去?”她问。
徐医生摇摇头:“我们给她做了一定的心理辅导,近期没有再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疗养院的性质半近医院,宋爱儿并没有对许南屏的病愈抱太大的期望,点头后便不再说话。
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处是千重绿荫的大山,潺潺的溪水声从远处传来。太阳照在每间病房的窗户上,宋爱儿从玻璃外望进去,只见枕巾干净被褥亦叠得整齐,不由心中安慰。
徐医生感慨地问:“宋小姐,你有小半年没来了吧?”
宋爱儿点点头,又笑:“事情多,实在抽不出身。”
谁知对方却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你是你母亲唯一的女儿,母亲病成这样,做女儿的总该多陪陪。”
宋爱儿回过神,只是微笑。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最尽头的那间房就是许南屏这几年的家。宋爱儿知道,房间的南面有一个很大的窗子,为了防止患者跳下去,常年只能开三分之一的缝隙。不过就算那三分之一的缝隙,也足以望见外头很好的风景。
停住脚步,宋爱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徐医生拍了拍宋爱儿的肩,微微点头鼓励。
宋爱儿一笑回应,伸出的手指却犹豫地停在半空。下一秒,徐医生已擅作主张地替她推开了那扇门。
“妈……”她努力地扯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然而那微微张开的嘴僵住,宋爱儿脸色蓦地一变:“我妈妈呢?”
“许南屏?”徐医生的脸色也变了,猛地推开门,在四周环顾了一遍,“许南屏?”
一个端着医用盘的护士被跌跌撞撞的宋爱儿半途拦住:“你……你有没有看见我妈妈?”
护士茫然地抬头,徐医生指了指最末尾的那个房间,口气严厉:“39号呢?没有我的允许,谁把她带出去的?”
“你们是说39号呀。”护士的口气一松,“您今天不是说39号会有家属过来吗,还让我们登记后就放行。她家属来了后做了个登记,就把她带出去了,说要在这附近转转。”
“哪个家属?”宋爱儿急急地打断她,“是男人还是女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