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邈在美国一待两个月,等宋爱儿回北京时才发觉十一月的城市早已满地黄叶阶上生霜。
自王邈的父亲去世,形势变得微妙起来。会所处于断续开张的状态,一切由丁大成照常主持。
宋爱儿在街头翻财经杂志时竟然在上面看到了王邈的照片,专栏评论员认为这是王氏家族由盛转衰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年轻的王邈在很多人眼里更像一块肥肉,大佬们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吞掉这个世侄手上的股份。
王邈忙得脱了形,对外界的评论一概置之不理。宋爱儿把成摞的杂志报纸堆到他身边时,王邈抬头看她一眼,挑了一下眉毛:“你要干什么?”
“这叫反刺激。”宋爱儿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王少爷,报纸我放这了,你抽空慢慢看。”
其实还是她最了解他的性子,他这样的性格,又张扬又自负,怎么会不在乎外人怎么说。隔了半晌,煮好咖啡的宋爱儿悄悄地推开一道门缝,踮着脚尖往书房里望去。已经连着两天没睡的王邈就这么赤脚坐在了地板上,看过的报纸被随手拧成一团扔满了房间。他是且看且骂,眉头拧得几乎一把熨斗也熨不平。等把最后一份报纸平静地看完,王邈把头往后一仰,砰一声一下睡倒在了地上。
他闭着眼,觉得自己需要冷静。
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宋爱儿踢了踢他呈大字形展开的手:“几岁了,王少爷?”
王邈拧着眉头:“甭管我。”
宋爱儿又气又笑,蹲下身,捧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下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宋——”喘不过气来的王邈坐了起来,额头撞上宋爱儿的鼻梁。她疼得呜了一声,眼里疼出了汪汪的泪花,还记得问他:“活过来啦?”
王邈看着她撞得发红的鼻子,忍不住笑了:“疼吗?”
“换我撞你试试?”
未想王邈毫不犹疑地一口应下:“好啊。”边说,俯下身,一下撞在了她的前额上。宋爱儿以为他要来真的,猛地往后一翻身,谁知王邈却是只纸老虎,光吼不咬人,一低头,顺势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宋爱儿的呼吸滞住。
“来,和我说说,你心里现在都在想些什么?”
“想你破产。”
“真破产了,你就是第一个跑的吧。”他的手揽着她。
宋爱儿刚要说点什么,他又重新躺了回去,一只手先落地,垫住了她的后脑勺。“早跑早好。真有那一天,别跟着我丢人。”
王邈在“前线”作战,宋爱儿在后方做着另外一些事。在美国的两个月,蒋与榕说到做到,没有与她有任何的联系。她回了北京,他少有地把电话直接打到她的固定手机上,一接通,一句话就杀得宋爱儿措手不及。
蒋与榕对她说:“去看看杜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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