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儿,祖母的宝贝外孙女儿,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啊!”
老夫人一见程昔那张酷似其母的脸,登时老泪纵横,一把将程昔抱在怀里,“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年纪轻轻就去了,留下我这个老母亲,你不孝啊!现如今昔儿没了母亲,又没有了父亲,你可让她怎么活啊!”
“……外祖母。”程昔方才来府时,才刚刚止住的眼泪,登时又冒了出来,伏在老夫人肩头哽咽道:“母亲去世后,昔儿便跟着父亲去了汴州,一晃十年过去了,我终于又见到外祖母了。昔儿在这个世界上总算又找到亲人了。”
老夫人听着这话,再看看程昔的脸,忍不住悲从中来。程昔的母亲原是顾家嫡女,闺字梦晚。昔日艳绝京城,多少青年才俊,簪缨世族托媒人上门,几乎将顾家的门槛都踏平了,就为了求娶顾梦晚。
谁知顾梦晚最终居然嫁给了程昔的父亲程知敬,一个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仕途也才刚刚起步的六品小官员。顾家对顾梦晚百般娇宠,哪里能容忍她在外吃苦受罪。可顾梦晚自小就有主意,顾家二老疼女儿,原是说什么都不肯,后来程知敬昼夕之间得了圣上的亲眼,火速升了官职。
顾家这才勉强答应将顾梦晚许配给了程知敬。夫妻二人那会儿也是举案齐眉,夫妻恩爱,程知敬甚至连一房妾室都没有。在当时的京城还是一段佳话。可后来好景不长,顾梦晚身子骨本来就弱,生下程昔之后没两年就香消玉损,撒手人寰了。
再后来圣上封程知敬为正二品宣政使,远调汴州。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一个多月前,程知敬思念爱妻多年,终于思郁成疾,撇下才刚及笄的女儿便撒手人寰了。
立在一旁的秦氏便笑道:“老夫人,今个昔儿大老远的从汴州赶过来,那可是天大的喜事。您看看,怎么话都没说两句,就先哭上了。”
老夫人一听,登时收了眼泪。丫鬟们赶忙簇拥过来扶着,顺势将程昔披着的大氅拿了下去。因着守孝的缘故,程昔穿着打扮都十分素净,丫鬟们各个面露奇色,纷纷望了过去。
由着丫鬟们搀扶着重新落座,老夫人拉着程昔的手半点没放,径直将人拉在自己身边坐着。大手拍了拍程昔的手背,和蔼可亲道:
“我的宝贝外孙女儿啊,你在汴州这么多年,受苦了。往后你就住在顾家,外祖母照顾你。”
程昔垂着头,眼眶还红红的,闻言点头,乖巧的应了声是,道:“有外祖母庇佑,昔儿日后哪里也不去,就伺候在外祖母的左右。外祖母不要嫌弃我无趣便好。”
秦氏坐在下首,闻言便笑:“昔儿,你可记得我了?我是你舅母,小时候你来玩,我还抱过你呢!”
“自然记得,程昔给舅母问安。”
程昔说着,起身做了个万福。她身形娇弱,纤细,说话声音又软又甜,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说什么都讨喜。
秦氏看着心里头喜欢,又笑道:“这下可好了,昨儿个明潇还说,自己在院里待着太无趣,几个妹妹们又都是胆小的。现在可好了,昔儿能过去陪着。我可是记得的,明潇打小就喜欢昔儿,还成天要带着她出去买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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