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点头,暗暗将程昔的好记在心里,这才扶着顾老夫人往外走。末了,吩咐了顾明潇留下来陪着。
众人一散,屋里登时安静起来。顾明潇在外头忙着督促下人煎药。如此,就只有程昔候在一旁。
“过来。”顾轻言半卧在榻上,身后虚虚盖着一层鹅绒的锦被,对着程昔招了招手。
程昔略一迟疑,脚下并不动。
顾轻言叹气:“我为了替你出气,回来就被我爹按在地上教训了一顿。你心里就没点愧疚感?”
原本是有的,可顾轻言这么一说,登时就没了。程昔道:“表哥身上有伤,快些躺好罢。否则再撕裂了伤口,回头又得惊动满府的人。”
顾轻言一听,敢情程昔不是怕他疼,而是担忧累着旁人了。他板着一张脸,拍着床板道:“快过来,我没力气去抓你!”
程昔不仅不听,还往后退了一步。
顾轻言道:“小奶昔,你个小白眼狼。你忘记了你小时候,是谁天天偷偷给你买糖吃的。是谁带你去放风筝,带你去骑小马,除夕夜是谁抱着你挂纸灯笼的。”
程昔那时还小,哪里能记得清楚这么多事。遂不肯应声。哪知顾轻言突然就咳嗽起来,一声还比一声高,大有一副要将心肝都咳出来的架势。
“表哥,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喊大夫过来?”
顾轻言摆手,可咳嗽仍然不止,只是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意思再明显不过。
程昔会意,赶忙走了过去,倒了杯茶递在顾轻言手边。岂料他跟只狐狸似的狡猾,一把攥着她的手腕往身边一拉。
茶水就顺势泼在了顾轻言的……脸上。
“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顾轻言俊脸一拉,眉头皱成“川”字,连带着眉心都一跳一跳的,很显然是生气了。他也不多废话,就只有三个字:“擦干净!”
程昔闻声,赶忙将茶杯放到床边的小茶几上,从怀里掏出一方素色的手帕。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替顾轻言擦脸。
顾轻言只觉得心就跟被猫儿挠过似的,又痒又麻。自家表妹又奶又甜还特别讨喜,即使有再大的火气,也对她发作不出来。
可为了能痛快地使唤表妹干这干那,顾轻言还是得装出一副生了气的样子。又伸手一指茶壶,冷哼道:“茶!”
程昔抿唇,当真去给他重新倒了一杯。结果顾轻言难缠得紧,伏在榻上,毫不客气道:“我身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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