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听到顾明潇如此说,程昔居然觉得心里一紧,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偷偷溜走一样。她刚开始很烦顾轻言动不动就作弄她,可后来相处久了,又发现顾轻言爱妹如命,是个很重情的人。甚至为了妹妹,可以跟宁王世子作对,也不惜跟自己父亲顶撞,是个很勇敢的人。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可以尽力讨她欢心,是个愿意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的人。
最关键是,顾轻言说了,他很喜欢她。
程昔便信了,结果怎么还冒出来一个嘉清郡主。
从顾明潇那里出来后,程昔有些心不在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下子就失落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习惯了顾轻言的作弄。如果以后顾轻言把作弄她的小伎俩用在旁的姑娘身上,那该怎么办。
如果顾轻言把送给她的发钗也送给旁的姑娘,那该怎么办。
如果顾轻言也要送给别的姑娘花,程昔该怎么办。
紫晴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家姑娘是在担心顾明潇,遂扶着程昔的胳膊,小声宽慰道:“姑娘莫要担心,横竖顾大小姐有老夫人和夫人护着呢。再者说了,大公子那么疼宠顾大小姐,定然不肯再让她受委屈的。姑娘快别自责了,奴婢看着也心疼得紧。”
程昔道:“大表姐这回又是为了我,才挨了舅舅的打。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回头你帮我找找,把我娘留给我的那套蓝宝石头面送到牡丹院去。对了,还有我前个才绣的荷包,也一并送过去。”
闻言,紫晴讶然道:“姑娘!那可是夫人留给你的嫁妆,怎生能送人呢?要不换个别的吧?哪怕是送个古玩字画也好啊。”
程昔摇头,坚持道:“我娘留给了我很多东西,可在我心里,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没甚么打紧的。我只要自己活得开心,过得顺心,就是对我娘在天之灵最大的安慰了。”
顿了顿,她又侧过脸来,笑着同紫晴道:“再者说了,那套蓝宝石头面上头纹了牡丹花,大表姐喜欢呀。她能护我到如此地步,我若是连套头面都不舍得给,那我未免也太薄情寡义了些。”
紫晴听了心里暗暗感慨,她们姑娘自小就很重情义,一旦认准了谁,就会义无反顾的护着谁。不仅如此,待她们这些下人也素来和气,甚少拿架子压她们。因此,底下的人都很敬重程昔,巴不得她过得开开心心。
“是,姑娘。回头奴婢就去送。”
程昔点头,正巧路遇了先前那条走廊。她想起来顾轻言被顾斐留住,想来必然要受些磋磨,有心去瞧一瞧,又觉得不甚合适。正踌躇间,就听紫晴猛然惊道:“对了,早先上房让各院去取月银,奴婢忘记同芷婷说了。也不知道她去了还是没去。”
秦氏对待自己的几个子女素来一视同仁,待程昔也是如此。除却顾轻言之外,几个姑娘每个月有二十两月银,定时派人去上房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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