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医生这为难的表情,曹彦让房里的下人出去,只留下老刘。老刘很有社会经验地去将门关上,并且识相地站在门口,算是给他们守着。
“不瞒陈医生,躺在床上的是曹家二少爷,也就是我弟弟,他身上的伤是让日本人打的。所以我恳请您务必要将他治好,出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他活下来。”曹彦看着曹生这模样,就算是落下残疾他也认了,只要活着就行。
杨奇站在一旁,他听着曹彦这番话说的很是陈恳,甚至是有些低声下气。他听出来了,这位曹家大少爷并不想透露他和曹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或许也是考虑他们此时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不想生出事端,故而含糊地这么解释。不过,他也的确是希望陈医生能看在家国大义的面子上尽全力。
陈山桓用沾了酒精的棉球一点一点湿润黏在伤口上的布,然后用手术钳夹住破布,一个巧劲之下他就将布与皮肉分离。当然,这么做肯定还是要将伤口上的皮肉扯开些的。“原来是爱国志士,曹先生放心,我必定会尽全力医治您的弟弟。如今中华大地上的日本人实在是太猖狂,就是有像您弟弟这样的爱国志士的献身,中华才有希望。”他是实打实地从心眼里敬佩这些和日本侵略者抵抗的人,他们是英雄。
杨奇瞧着陈医生,看年纪和曹生是差不多大,想来应该也是埋着一腔热血的理想青年。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算是遇上了对的人,曹生是有救了。“您要什么和我说,我给您打下手。”为了曹生,他赶忙上前勤快地拍医生的马屁。
陈医生将曹生伤口粘的布都处理掉,他发现他肩甲上的弹孔很深,他虽然想要尽全力救治,可这些枪伤得做手术,这意味着要去医院。“曹先生,请恕我直言,您弟弟肩甲上的弹孔伤及了骨头,最好现在就去医院做手术取出子弹。再不做,伤口感染之下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拖拉,便把实情告知曹彦。
去医院,曹彦是有点犹豫的。他上前硬着头皮看了一下曹生身上的伤口,肩甲上惨不忍睹,腰腹处新伤旧伤一大堆,一眼看过去都没几块好的皮肤。他着实心疼,便忍不住质问杨奇道:“二少爷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口?”
杨奇觉得这时候问这个问题实在是难回答,陈医生是外人,他不好多说。他抬头看着曹彦,又将眼神瞥到陈医生,而后小声说:“耽搁不得,二少爷应该快些做手术将子弹取出,大少爷赶紧安排车吧。”他将视线转到陈医生那边,问:“陈医生,这手术您看是去您所在的医院做?还是说您有别的推荐?”每家医院擅长的方面不一样,总归得找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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