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今岁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轻笑了一声——
这就觉得挫败了么?可惜,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小孩们摇头晃脑地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朗朗读书声传到窗外的大树上,燕雪衣懒洋洋地注视着讲台上的人,有一点出神。
他想起来后来他叛去魔界之后,有时偷偷去长霄门看她的时候,趴在窗前抄书的她也是这样专注而认真。
他躺在树上躺上一整天,笨蛋也不知道偷懒,就趴在窗前抄一整天。后来她长大了当掌门了,也要教弟子了,也这样在上面和弟子们讲着道法奥义,彼时他就觉得这个声音特别催眠,有空就跑过去听她上课。
没有想到几千年过去了,似乎一切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下了课,几个小朋友跑了过来,递给了朝今岁一个棉花糖,“岁老师哦,前面有个哥哥让我们把棉花糖给你,要是你不吃棉花糖,大哥哥就不给我们买新的棉花糖吃了。”
朝今岁笑着摸摸几个小豆丁的脑袋,接过来了那串棉花糖,果然就看到了举着另外一串棉花糖,站在在不远处看着她的燕雪衣。
“你怎么想起来了买棉花糖吃?你不是喜欢吃糖么?”
“我逛了一圈,没有看到有糖葫芦,只看到了有棉花糖,你就凑合着吃吧。”
朝今岁咬了一口,见他只是看着她,却迟迟不动,问他,“你怎么不吃?”
燕雪衣有点尴尬地转过头去,好一会才道,“这东西软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吃。”
朝今岁一愣,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答应,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她咬了那棉花糖一口,“这样吃。”
他视线停留在她忽闪忽闪的睫毛上。
棉花糖是软乎乎的,她的脸颊也是软乎乎,都像是云朵一样,尤其是被太阳晒得有点儿微微发红的脸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等到朝今岁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终于移开了视线,夕阳下的他看上去柔和了不少,细软的短发垂下来,微微遮住狭长的眸子,和平常冷冰冰的眸光一点也不一样。他学着她的样子咬了一口棉花糖,他道,“这群小屁孩真懂事,吃了我的棉花糖,都要叫我哥哥。”
朝今岁有点茫然地抬头,想了想他这话什么意思,等到意识他这话差不多就是的暗示的时候,她也终于想起来了——
小时候这个家伙的确是喜欢拿冰糖葫芦哄骗她叫哥哥,一开始是给一整根,后来是半根,再后来是一粒冰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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