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颂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古教授的背影,几乎要开口喊住他,但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是紧张导致,还是内心某道声音在阻止她,最后,直到古教授背影离开视线,柳颂也没说出一个字来,然后有些垂头丧气地叹息一声。
而收拾好东西正要走的沈旭东,见她仍坐在原位没动,走过来拍了拍柳颂肩头,“怎么了?还次项目没开始就要打退堂鼓了?可别落后啊。”
柳颂收敛起思绪,露出一个招牌式礼貌微笑,“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多无趣,我会走在你前面的。”
沈旭东见她恢复以往神采,亦是笑了笑,朝她摆摆手,便径直离开会议室。
柳颂这才收拾好东西回到办公室,又呆呆坐了一会儿,拿起包慢慢走出研究所。
她今天确实有些心不在焉。
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憋着事儿实在难受,看时间还早,就没开车,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闹市走去。
从事这项工作,做研究时需要绝对安静,但多年独处久了,有时她便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去,避免自己远离尘嚣太久,与时代脱轨。
其实,认真来说,她算是认识慕容冲的吧,但也不是那种认识。
作为考古学家,柳颂自然熟读历史,在有限的史料中她对慕容冲这个人物的生平印象非常深刻,那个少年坎坷多舛,传奇而短暂的一生,让柳颂为之愤懑不平,如若不是生于那个时代,惊才绝艳如凤皇,必然是能展翅翱翔九天的。
而那个时代所赋予他的悲痛残酷的命运,亡国之恨,枕席之辱,在属于他的疯狂杀戮和报复结束之后,他已不在乎灭亡,凤皇长鸣,遂成绝响。
柳颂回到曲江公馆时,已是华灯初上。
在中间这漫长的几个小时里,她坐在中央广场的木椅上,看着夕阳偏移,彤霞被一缕缕收入山幕后,一盏盏路灯亮起,从路的尽头蔓延至眼前,往来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嘈杂的音乐,人声鼎沸中,她却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假如相信慕容冲的穿越之行是真的,那么从到临城开始,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似乎就能解释通了
当时这墓室祭台石柱那里,她的确看到的那方衣角,便是慕容冲躲藏其后,或许那时就是他刚到这个时代,目前还无法得知他是通过什么形式实现了穿越,而余震时,也是他推开了自己,避免惨死碎石下。
之后,他也从那黑漆漆的古墓中出来,接着就是柳颂在树林外晃眼一瞥,再然后就是撞车那幕
想通这些后,她又把所想做的决定,以及可能产生的结果都设想了一遍,若将此事公之于众:要么,人们不相信她,毕竟这种荒谬之事,谁都觉得是疯言疯语,多半是觉得她疯了。
然后,她交出慕容冲,人们相信了她,那么慕容冲会遭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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