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林的门牙不小心磕上杯沿,很痛,他放下杯子抿了抿嘴唇,回答:“1550。”
满分一千六,乔文渊说:“发挥得不错。”
乔苑林冷着眉眼:“你们那天不是办离婚么,我很振奋。”
乔文渊道:“不管你高不高兴,我跟你妈已经分开了,这是必须接受的事实。”
乔苑林绷紧了面孔,他没发表过一句意见,没表示过一声反对,还要怎么接受?
乔文渊说:“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所以你躲到姥姥那儿,我也不催你回来。只要——”
“只要别影响学习。”
“你明白就行。”
乔苑林实在不想聆听教诲,起身回房间。
乔文渊问:“周考的卷子没带回来?”
“没有。”乔苑林回答,“我来练琴的,练完就走。”
乔文渊想起什么,说:“你们新换的班主任挺有名。”
乔苑林给忘了,现在乔文渊是他唯一的监护人,代替林成碧进入家委会,自然对一切动态了如指掌。
回家不到十分钟,他的心情跌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房间整理过,乔苑林洗洗手练琴。说来变态,他学琴的时候还没学会用筷子,和姚拂一起上课,此后每年家庭聚会都被迫表演四手联弹。
不一会儿,乔文渊进来放下一张卡和一袋药,说:“卡上有一万块钱,给你姥姥。我跟你妈离婚了,钱要分清楚。药是半个月的量,免得吃完断了顿。”
乔苑林说:“知道了。”
家里人丁骤减,保姆换成了小时工,乔文渊道:“冰箱有煮好的饭,你中午饿了就热一下吃。”
乔苑林问:“你不吃?”
“下午有个病人,我得回医院。”
乔苑林手腕一塌,十指扣在琴键上敲出沉重的声响。
乔文渊皱眉,叮嘱道:“在外面别惹事,放学了早点回家,长林街那片好多租房子的外来户,什么人都有。”
乔苑林动动眉心:“能有什么人?”
“不三不四的坏人。”乔文渊说,“前两天医院拉来几个小流氓,年纪轻轻不念书,晚上在外面瞎混,抽烟酗酒闹事,打架打得浑身是血。”
乔苑林问:“拿什么打的?”
乔文渊答:“棍子、水果刀,警察给押来的,在医院走廊收缴了一堆家伙什儿,俗称犯罪工具。”
“那……”乔苑林说,“那些人什么样?”
“能什么样?都是一副不好惹的茬儿。”
午后骄阳似火,朝阳的房间热得厉害,梁承坐在桌前看资料,额角的汗滴落在桌面上砸开一朵水花。
无论多晒多热,他从不拉窗帘阻挡阳光。
读完最后一页,梁承的衣服汗湿了,他想冲个澡,去阳台上收干净的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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