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遐抬头问道:“你吃饱了?”
“嗯。”傅致扬应了声,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己没吃饱,那些排骨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这是他第一次不动声色地让着陆遐。
哦不对,其实是陆遐第一次不动声色地让着他,只不过被他看出来了而已。
傅致扬在家养伤的这段日子陆遐基本每天都会带点好东西回来,有时候排骨,有时候是鱼,有时候是鸡,一边心疼钱一边没好气地往家买,直到傅致扬能在地上活蹦乱跳了,他才怅然地松了口气。
这个月的工资预支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这几周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吧。
傅致扬腿上的淤青还剩那么点轮廓,看上去没那天那么触目惊心了,在家穿着短裤窝在沙发里,陆遐每次看到都会下意识地皱眉问:“抹药了吗?”
药是他花大价钱买的,逼着傅致扬一天三次抹,每次问这小子都溜得飞快,从窗台上拿过药,在他冷冽如刀的目光中坦然地抹药。
陆遐恨不得再往他腿上踹两脚,补上一些青,让他把这一瓶药都抹完。
不过想归想,他还真没那么混蛋。
傅致扬在家无所事事,学校那边已经进入到紧张的起末复习阶段。
那天班主任还给陆遐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傅致扬的学习能力其实很不错,这孩子聪明,就是不好好学,希望他在家休息的这段日子,如果身体有所恢复的话,尽量让他多学习一点,期末考试能参加尽量参加。”
陆遐当年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主,闻言默了片刻,说:“那……他在家学啥?”
班主任:“就让他把这一学期的空白试卷多做一点,期末考试应该不会太差。”
于是当晚傅致扬就被陆遐拎到桌子旁,攒了一学期的卷子堆到面前,陆遐宛如班主任上身,一脸严厉地盯着他写。
结果这小子拿着笔在题干上画横线画了半天,硬是把题目涂得黑乎乎一片,然后手腕一转,在答题区域大笔一挥,写了个“解”。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傅致扬抬起头,跟陆遐大眼瞪大眼,沉默片刻,一脸无知地问道:“这题怎么写?”
陆遐看着那跟说天书一样的数学题,强迫自己已经生锈的大脑运转起来,片刻后拿过他手中的笔,附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半个小时后把笔一扔,烦躁道:“什么破题,怎么算不出来。”
“就是。”傅致扬一脸赞同,对着卷子啐了一口:“破题!”
“闭嘴。”陆遐朝他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眉间染上不耐,但还是把题又认真地看了一遍,抬头见傅致扬正在走神,更暴躁了:“再走神我揍你信不信,一块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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