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狗呆。
这是哪来的一群戏精?!
费奥多娃的脸沉下来,回答我之前没问出来的问题。
“不跳的话,他们会哭。”
我:“……”
“祝你好运。”
费奥多娃板着脸打开门。
在患者们热切的目光中,我机械地扭过头。
“我的小孙女刚出生就死了,如果现在她还活着,应该跟你一般大。”
1床老爷爷眼含热泪。
“我的女儿去世时跟你同龄,活泼可爱,她活着的时候总是给我唱歌跳舞,还说以后要做明星。”
2床老奶奶轻摁眼角。
“我的爱人去世早……嗯,我们是同性,我现在即将去天堂和他团聚,人生最后的愿望,就是想重回我们在夏威夷度假的时光,阳光,沙滩,草裙舞……”
3床的帅大叔咬着手帕。
……
“等等!”我扭过身扑过去抱住费奥多娃的胳膊,欲哭无泪道:“别走啊,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费奥多娃表情冷漠地一根根扒开我的手指,“咣当”一声砸上门。
我战战兢兢地转过头,看到一双双苍老浑浊,但灼灼发光的眼睛。
我好后悔,我不要当义工啦!
·
这一上午,我跳过舞,唱过歌,耍过杂技,还讲了一千零一夜里的童话故事。
就我这磕磕巴巴、很多词都不认识的俄语,1号重病室的患者也没嫌弃,还时不时纠正一下我的发音。
虽然我希望他们能不耐烦地把我赶出去,但是很可惜,并没有。
午休时,我趴在食堂的桌子上长吁短叹:“那群老顽童可真能折腾人啊……”
娜塔莎撕开面包,蘸着盘子里的汤汁,心不在焉地说道:“那些人是很难搞……不过也蛮可怜的,他们的家人早就没了,年纪大又生了病,只能领着微薄的政府救济金过活,所以脾气都有些古怪。”
娜塔莎话音一转,含糊道:“总之都不是坏人……后面你就知道啦。”
吃过午饭,为了晚点回病房,我就在其他楼层溜达了一会儿。
然后,在盥洗室外遇到了费奥多娃。
嘿,这不巧了嘛!
一瞬间,我忽然懂了太宰在港黑卫生间外偶遇我的心情。
我露出惊喜的表情:“哎呀你也来上厕所?”
不等对方拒绝,我故作亲热地挽起费奥多娃的手臂,无视他的冷脸和死亡视线,笑吟吟道:“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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