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在周恙的位置上,没看到人时,就知道出事了。
收尾的时候最匆忙,所有人都忙着打好人际关系,笼络旧关系,谁会操心小小的周恙呢?
周恙其实是打过招呼的,他告诉言桓,自己要回家啦。
他也告诉过现场的工作人员,‘你们辛苦了,我要回去啦’。
他和很多人说再见。
可是他不敢告诉顾砚,也不敢告诉文东。顾砚会对他失望,文东会带他回临城。
天已经很黑了,周恙在路边漫无目的的走着,挨家挨户地找着手工作坊,很多店都已经关门了。
只有一家小胡同巷子亮着灯,里面有一个捏陶坯的老爷爷。
周恙不好意思地蹲在他跟前,“爷爷,我能在你这里捏一个奖杯吗?”
老人抬头,跟前的娃娃长得大眼睛翘鼻梁的,一看就俊的很诶!
老人挥手和他比划半天,指指他的眼睛,像是在问他怎么哭了。
周恙这才知道,老爷爷是个哑巴。
“我不哭。”周恙吸了吸鼻子,拿出自己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戒指,递到老人手上,“我,我没有带手机,没有钱,爷爷,你能教我捏一个奖杯吗?”
老爷子擦干净手,把他的戒指还了回去,一边比划让他不要哭,一边给他捏着。
老人没有见过国剧盛典的奖杯,只有印象里拿了长跑才会有的那种老式奖杯。
周恙跟着老人的动作,很快一个漂亮的小奖杯跃然出现在手上。
他还做了一个杯托,拿着雕刻的刀整整齐齐地在下面写了一排字:送给我最好的朋友顾砚。
老人还教他在旁边画了一个平安符。
借着昏暗的灯光,周恙把泥塑的奖杯捧在怀里,再三向老人道谢,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不远处一道灯光闪过,紧接着是汽车的急刹,把周恙堵在路边。
车上人像是气急了,猛地把车门摔上,大步流星地走到周恙跟前。
“周恙大半夜你在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担心你?”
文东差点拉不住盛怒的周悯,只一直使着眼色让周恙先跑。
周恙一愣,捧着手里的奖杯,像是捧着最贵的宝贝,小心翼翼地给周悯看,“哥哥你看,这是我的奖杯。”
小孩眼里没有殷切的讨好,也没有瑟缩,只有殷切得到夸奖的眼神,像是急于得到认可一样,木讷地盯着他,“我很棒的!”
高大的男人没来由地默了声。
从国剧盛典开始的时候,周悯就知道,他弟弟能拿奖,可谁也没想到,棋差一招,有人会在最后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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