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昱抱着他，像是抱着珍贵的易碎品，不敢用力。失去血色的唇张张合合，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抱着他凉透的身体哽咽，闭眼哆哆嗦嗦地去摩挲他的唇。
祈染能回抱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他死后，许昱失声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声带发出的声音沙哑。他本就不爱说话，现在更说不出话了。
祈染的尸体在医院放了有三天，许昱硬是坚持着没有去看他。只是在公寓里，沉默地拿着他送的猫咪盲盒手办。静静坐着，从天明到天黑，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祈染陪着他，没有说话，脸色却惨白，Ala散发出的压抑绝望，几乎让他窒息。
后两天，祈染亲眼看到了许昱手上那条疤是如何来的。
葬礼那天，公寓里。祈染如常，陪着许昱坐着沙发上，即使许昱看不到他。
直到许昱拿着厨房里的水果刀比划时，他才倏尔惊起，想起了许昱手上的那条疤。
Ala是真的想陪他赴死。祈染心脏酸涩，止不住的眼泪汹涌，他无法阻止许昱拿着刀的手。眼看着Ala就要做傻事。他只能急得在他身边打转，不停地骂着混蛋话。
“你是有多傻，死了也见不到我，现在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死了来我这里，我也不要你。”
“我讨厌你，不……跟着我。”
锋利的刀刃映着寒光，距离惨白的手腕愈近。祈染的眼泪近乎哭干，此刻情绪反而冷静下来，说出的话嘶哑。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我死了以后就回去了。就算你下去，翻遍阴曹地府都找不到我。”
“我还活着，你没必要陪我一起。”
“真的想我了，只要找到我，找到我就好了。”
他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自顾自地呢喃。并没有注意到，许昱双目赤红，张着嘴说了好几次话。即使每一次都无法出声，嘴型却很好辨认。
他说的是，别哭了。还有，对不起。
要消失的那一霎，许昱似乎往他的方向看一眼，在他消失殆尽的那一瞬，刀刃划开血肉，狠狠破开血管。
回忆结束。
祈染哭得很凶，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浓郁的玫瑰味包裹着Ala，带着丝丝潮湿的雾气。
“你为什么、不哄哄我。”
一句话，仿佛按下了ala的开始键。
僵硬的Ala手指逐渐动了，握成拳，而后又不自在地放松。身体关节好似生锈一般，转动间，许昱清晰地听到关节响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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