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时还不想到邹掌事面前报备,虽然睡了很久,他还是感到累,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脑子负载过大,逐渐迟钝。
萧责告诉他那伙人只是亡命之徒,可曲谙听他们的交谈,分明是受了某人的指派而来,他们的名字也非常奇怪,不像真名,倒像是代号,曲谙总感觉这其中另有寓意。
他身体里到底有什么?如果不取出来,他会一直被暗处狩猎,可取出来,他会死。
还有那个人,他是不归山庄的庄主,曲谙记得他的名字叫……
“空云落……”曲谙低低念道。
空云落敏锐的耳朵捕捉到这句喃喃,仿佛被冰雪猝不及防贴到了脖子,他本能回过头冷锐地看向曲谙,曲谙却还是呆滞地望着屋顶,未回神。
空云落的心脏紊乱地跳动着,他以为是因为曲谙怀疑了他的身份,但似乎不止于此。
稍安勿躁。
空云落回身面对着曲谙,“像只蚊子似的,嗡嗡说些什么?”
“我在想不归山庄庄主,洛洛,你见过他么?”曲谙问。
“没有。”空云落不自觉绷着脸,“想他作甚?”
“我觉得他……”曲谙的眼中没有焦距,像困倦的模样,“他长得很漂亮。”
空云落只瞪着曲谙,一时无言,好似一只被摸了尾巴根的猫,毛都炸了。
“我今天才知道他是庄主,原来他是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曲谙喃喃道,“可他为什么说没见过我?我们明明见过,是他救了我,我连句谢都不知怎么说。”
空云落忽然被一种奇妙的感受包围,他以第三方的视角在听曲谙谈论自己,言语中似乎还有对他的敬仰和在意,仿佛往他的心间注入甜甜的蜜水。他来到曲谙身边,安慰似的摸了摸曲谙的额头,“你的心意想必他已知晓。”
“是么?”曲谙淡淡道,空云落的小手在他的额头上搁着,令他安心的舒服,于是曲谙慢慢闭上眼,睡了过去。
只是在临睡前,他脑子里还盘旋这一个疑问。
空云落为什么二度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也是吗?
抱着这个疑问,曲谙做了混乱的梦,梦里有风里站在一地尸体中持刀对峙,有萧责带着洛洛与他渐行渐远,还有空云落。他坐在井边漫不经心地垂眸,容颜美得虚幻,却又川剧变脸一般, 成了段千玿的模样……
曲谙醒来后,梦的记忆如潮水般退散,但趁着最后一幕还没模糊,曲谙茅塞顿开,想通了。
“是段先生!一定是他!”曲谙兴奋地把结论告诉空云落,“是他易容成空庄主的模样,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空云落脸色铁青,狠狠剜了曲谙一眼,怒火中烧。
曲谙还沉浸在自己完美的答案中,难题解开后是如此的舒爽,但一起洗澡时,空云落不让他碰,也拒绝帮他搓背,就算他施出苦肉计,空云落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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