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记得,上岸后曲谙惶恐不安地抱住了他。
那是曲谙第一次拥抱身为空云落的他。
温暖而脆弱的曲谙……
空云落握紧了手,牵动肩膀的肌肉,伤口细微地撕裂,钻心的疼痛。
武道大会前夜。
“快快快!他们就快回来了!”蓝宁着急催促。
剌觅有条不絮地检查了曲谙的全身,确保每一处都是正常或者接近正常之后,才把曲谙手中的玉拿出来,“好了。”
蓝宁忙把玉交给楼书婕,“婕儿,快把玉物归原主。”
楼书婕却全心全意看着曲谙,无论剌觅怎么摆弄他,他都没有反应,就像她以前玩过的木头人。
“曲哥哥,我是婕儿啊。”楼书婕小声说。
剌觅道:“他认得你,只是不想搭理。”
蓝宁给了他一拐子,再笑着对楼书婕说:“婕儿,你再不回去,可要来不及了。”
楼书婕固执地拉着曲谙的袖子,蹙这细眉,巴巴看着他,“你走了之后,我们何时能再见?你们回去哪儿?我能去找你吗?”
曲谙的眼睫微微眨了下。
楼书婕哽咽道:“你会忘了婕儿吗?”
这时,曲谙终于又了动静——
他抬起手,抽出了衣袖。
楼书婕的心骤然空了。
接着,那只细瘦孱弱的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哥哥!”楼书婕欣喜地叫道。
“好了,道别就此为止!”蓝宁一把将楼书婕抱起来,夺门而出。
等楼书婕将玉放回原处,再过来时,已人去楼空。
要掩人耳目的搬运一具尸体上下山很难,但两个人上下山很简单。
蓝宁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一辆马车,惊驰太招摇,便先让它在城外接应。
剌觅易了容,成了个灰头土脸的车夫,曲谙则坐在车内。
蓝宁不便相送,告诫几句就让他们上路了。
中芮城那么大,他们都不信会这么凑巧,和空云落撞上。
只要出了城,就万事大吉了。
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驼他们都这匹马吃坏了肚子,脾气不怎么好,不像惊驰那样通人性再加上剌觅心急,催了它几鞭子,原本不愿意走,变得横冲直撞,剌觅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没让它撞翻道旁的小摊和人。
但免不了惊吓到行人,其中就有个人高马大的刺儿头,当即闹了起来。
“这么宽敞一条路,你非往爷身上撞,想撞死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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