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用不着,我在发汗了。”曲谙别扭道。
“热没退下来。安心,上回你就是这么好的。”空云落安抚道。
曲谙没话说了,他感觉自己要被周寻的体温融化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温暖?
突然,一道锐利的疼痛仿佛刺穿了他的脊椎骨!
曲谙倏然瞪大了眼,仓促道:“不好……”
又是没有征兆的发疼……
空云落感受到怀抱中的躯体骤然紧绷,再看到曲谙咬紧牙关不断扭曲的脸,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剌觅!剌觅!”他失声喊道。
剌觅闻声而来,见此景也心里有数,他让空云落松开曲谙,手在曲谙身上按了几下,眉头紧锁,“命囚醒了。”
“如何解?”空云落追问。
“解不了,只能让他自己熬。”剌觅困惑,“先前他总能提前感应,喝点酒也就挺过去了,可这两次……”
剌觅看向了空云落,“你来之后,就变了。”
空云落心下一惊,一个快得捕捉不到的思绪闪过,只是眼下他太着急,未能去深究。
剌觅试图往曲谙嘴里塞药。
曲谙牙关咬得很紧,根本塞不进。
空云落握住曲谙的手,强迫自己定下来捋清导致命囚异常的前因后果。
没人想得到曲谙在遭受什么。
他的右肩是撕裂的疼痛,仿佛在被一只凶悍的巨兽撕咬,它的唾液腐蚀着曲谙的血肉,在此等痛苦面前,死或许才是一种救赎。
这是曲谙想彻底遗忘的,被双尾赤霞蜥攻击的记忆。
命囚将他经历过的这份痛楚,巨细无遗地保留了下来。
曲谙的灵魂也被拉回到了那天,被咬住,被甩开,他简直不该是个活人。
疼痛感侵占了他的所有意识,他的神思也被迫回到了过去。
他心想,你怎么还没来啊……救救我吧……
一股沉稳霸道的力量从天而降,像某种治愈术般附着在曲谙的疼痛上,那求死不得的至痛开始减轻、退散,很快就消失了。
空云落握在手中的手不再紧攥,而是疲软到松懈,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洞天能抑制命囚,所以他来了之后,曲谙没有发病,而他隐下洞天之力,曲谙体内的命囚没了束缚,便猛烈反弹。
到底还是因为他,曲谙才遭了大罪。
“对不起,我又害了你。”空云落的额头抵在曲谙汗津津的手心里,呼吸紊乱。
“空云落!”
身后一声低喝。
空云落抬头,确认曲谙还在昏睡,才转过头,波澜不兴地面对剌觅。
“是你!果然是你!你隐藏了身上的气味……”剌觅紧张愤怒,还是被找到了,这一次他们怎么逃?
“到外面去谈,别吵到他。”空云落压低了声音。
二人来到驿站外,剌觅时刻对空云落保持警惕。
“我不会害他。”空云落直言道,“还请你不要将我的身份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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