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涛那孙子说的也没错,”秦然又灌了一口酒,打了一个酒嗝,“我就是寄人篱下,还一副吊炸天的样子,觉得所有人都欠我的。”
“哎,你们小少爷肯定没办法体会,就像付二狗,他爹妈虽然管得比较严,但是对他还是很捧在手里的。”
“我能体会。”许臻突然开口,声音很小,轻飘飘的,散在风里。
“嗯?”秦然没听清楚,歪头看了许臻一眼。
“我能体会你的感受,”许臻吸了口气,和他对视,声音没什么波澜,“我也没妈。”
秦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酒精灌得脑子都有些不太灵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顺手似的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羊肉串递给了许臻。
许臻也没拒绝,直接接过,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香酥脆,和百味楼的佳肴比也差不到哪儿去。
以前那个女人一直不让他吃这些街边小摊,说是不干净不卫生不好吃,现在看来,她说的也不尽然都对。
配着周遭的嘈杂,许臻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是按部就班的安排好,而是肆意去浪的人生。
想着想着,他顺势将抢来的那半瓶酒灌了下去。
两人开始不约而同地试图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麻痹自己。
******
秦然一下一下地朝河里扔着烧烤棍,这些小东西掉到水里,马上就漂浮起来,慢悠悠地随着水流远去,秦然觉得自己就像一根烧烤棍,飘飘浮浮地生活着,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岸,或者是飘入排水口、下水道。
扔完最后一根,秦然没有东西扔了,索性拿起桌子上的空酒瓶,发泄似的将瓶子扔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好像这样就可以报复所谓的生活,扔掉自己身上所有的包袱一样。
可是瓶子没了,水花平复了,包袱却还在,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摸了摸有些发痒的脸颊,发现手上湿湿的,眨了眨眼睛,有一串水珠粘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秦然觉得有些丢脸,拼命地抹去眼泪,可是越抹越多,越来越止不住了。
他赶紧用手捂住脸颊,慢慢蹲下身子,坐在地上抱着腿,放任酒气熏染的眼泪肆意。
许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河边的风还在慢悠悠地刮,撩起了少年的衣角。
******
“走吧。”许臻对撑着河边护栏的少年说。
“走吧。”秦然转过身,扯了一个难看的微笑,还没走一步脚就像踩了棉花一样,软软地向前倒去。
许臻一个眼疾手快接住了少年,“你喝醉了。”
“咩有……”秦然的声音糯糯的,有些含糊不清。
“我背你吧。”许臻提议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