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上来了。
高述浑身紧绷。
他只是个在读大学生,平日里的体能锻炼也就是打打球,第一次面对非生即死的考验,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胸腔。
他隐约察觉到尹雾诗还有后招,此时此刻,无论是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身为成年男性的自觉,他都不可能自己跑路,一定要把这东西挡在门外面,给她拖延一点时间。
而且跑也跑不到哪去,多活十分钟又有什么价值呢?
他打定主意,脑子里把接下来可能的场面都预演了一遍,但在看到出现在走廊上的怪物时,耳朵里还是“嗡”了一声。
几分钟没见,这怪物与他们逃走时所见的样子又有些不同了,腐化的程度更高,体格也更大,为数不多的完整皮肤下埋着青黑的筋脉,看起来就是大写的“望而生畏”。只有胸牌上的“女孩A”,才能让他们分辨出它的身份。
太恶心了,甚至激不起拼死一搏的勇气。
高述咽了口唾沫,掌心全是汗水,他在衣摆上抹了一把,死死盯着向他们这里走来的怪物。
万一呢,万一没发现这里有人呢——
他靠在墙上,跟门后的蓝春桥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深吸了两口气。因为怕被听到动静,连呼吸都很克制。
然后他发现空气里有点奇怪的味道。
潮湿冰冷的、陈旧的,带着死亡的腐朽气味。
是那个东西在门外。
但想象中的撞门却迟迟没有到来,就好像头顶悬着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不上不下的叫人难受。蓝春桥等了一会,小心地对高述比了个口型:“走了吗?”
高述摇头。
蓝春桥焦躁得想抓头发,“怎么还不动?”
女孩A跟他姐的关系是不死不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她八成就是跟着他姐来的。如果认为这里面有她要找的人,直接动手就是了,如果以为没人,也应该走啊,为什么就一直在门口站着?
两人的疑惑只持续了短短的几分钟,楼下的嘈杂已完全平息,一道更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因为它在等同伙。
几乎是瞬间,高述就猜到了来者的身份:男孩C,被尹雾诗一脚踩住尊臀,差点生吞了一个凳子的那位。
他在这一刻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尹雾诗简直是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绝世脸T,仇恨拉得太稳了,真正输出的迟仲行优先级都不如她高。
T是不可能T的,这辈子都不可能T的。
蓝春桥也听见了那明显不属于考生的脚步,他的脸色比纸还苍白,大概是腿软了,他没站稳,向后踉跄了一步。
但他身后只有一个文件柜,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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