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现在只是个头,又挂在天花板上当吊灯,威慑力实在有限,只能在半空中扑棱着晃来晃去,整个房间都跟着忽明忽暗。
尹雾诗把找到的东西往兜里一揣,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气得不住旋转跳跃的石膏人头,突然就不舍得走了。
尹雾诗从角落里翻出一根鸡毛掸子,往办公桌上大马金刀地一坐,仰起头来,语气和姿态活脱脱是个街头小混混,“老师,学生有个问题。”
老师的石膏头在半空晃晃悠悠,不理她。
尹雾诗也不生气——她对于无力反抗的NC一向很有耐心,“那我就问了啊,那把裁纸刀是谁从你这顺的?”
没有回答。
尹雾诗手里不紧不慢地转着鸡毛掸子,挽了个不伦不类的剑花,“不知道吗?还是不想说?”
等了几秒没等到回音,尹雾诗踩着桌子站了起来,“行,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不说就算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手里蠢蠢欲动的掸子可全不像是要“算了”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您这实心的脑子,会不会脑震荡啊。”
石膏人头:???
脑子震不震它不知道,瞳孔反正是地震了。
它在这个考场待了很长时间,并不是第一次监考,但这种欺师灭祖型的考生确实是第一次见。
正常人看见自己的老师不是人,是不是应该七分恐惧三分无助?看见老师还跟蚯蚓似的能分两截,是不是该战战兢兢夹起尾巴做人?
一进来就威胁NC,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
不是人的考生还在温柔地交代注意事项,“我上学的时候很认真练过一段时间的网球,”她拿着鸡毛掸子对准石膏人头比划了几下,“棒球是第一次玩,可能不太熟练,您多担待。”
老师阴恻恻地问:“你就不怕我像傲慢一样,把你的头拧下来吗?”
“你觉得你会有这个机会吗,”尹雾诗用鸡毛掸子一个劲戳它,看准了它在空中难以闪避,“暴怒?”
“暴怒”二字一出,石膏人头瞬间安静了。
它任由鸡毛掸子戳它的脸,柔软的羽毛几乎探进了鼻孔里,它也顾不上躲,隔了好一会才问:“你怎么会有这种见鬼的想法?”
尹雾诗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不是因为见到您了吗?”
——这考生怎么就没死呢。
遗憾,太遗憾了。
尹雾诗收回手,朝它笑了一下,那笑意浮在脸上,眼睛里仍是冷的,“我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如何确定剩下几个人的身份。色l欲、贪婪、暴怒、暴食,他们的特质都不明显。之前我猜测那个穿格子衬衫的是暴怒,但在这种环境中,他的表现实在算不上突出,幸好您刚才一直在上面扑腾,没让我把您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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