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们排着队鱼贯而入,依次拿了花束上前对着棺材,战战兢兢地说些“再见,我最亲爱的朋友,愿你在天上得到安息”之类的胡话。
蝴蝶结是第三个,排在尹雾诗前面。
自从那个杯子在她面前摔得粉碎又诡异地恢复如初,她整个人就陷入了恐慌,尽管已经努力克制了,手还是一直在颤抖。
她几乎是挪到棺材前。
窗外白光一闪,一道闪电照亮了她血色尽褪的脸。
蝴蝶结咽了口唾沫,小声地说:“格洛莉娅,我的朋友,愿你在天上……”
“——轰!”
后半截话音淹没在一道炸裂的雷声中。
考生们都被这动静吓得一抖,蝴蝶结的尖叫已经冲到了嗓子眼,又被她仅剩的一点理智勉强咽了回去。她还在惊魂未定,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那声憋了很久的尖叫又按了回去。
尹雾诗温暖干燥的手捏了捏她的脸,确定她不会再叫出声来,握着她的手将花束放在相片前。
她抬起眼,与黑白相片上的伯爵夫人四目相对。
照片上的人脸上带着笑意,更显得眉眼昳丽。
印象中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此情此景实在过于荒谬,尹雾诗忽然就有点想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现在看来,天上也不太适合居住啊。”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她漆黑的、毫无情绪的眼眸。
在雷声响起之前,尹雾诗揉了揉鼻尖,平静地说,“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不如就祝你死而瞑目,含笑九泉吧。”
随着考生们在电闪雷鸣中瑟瑟发抖的发言,雨声越来越大,直至暴雨如注。
从正厅能看到长廊一角,窗外的暴雨在室外的地面上砸起了迷蒙的水雾。
尹雾诗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不是在这给格洛莉娅送别,而是在为了祈雨作法。
管家拿了把巨大的黑伞,匆匆外出看了一眼,回来时满脸忧虑,“雨下得太大,已经把下山的路冲毁了。”
意料之中。
伯爵面具外的半张脸上没有意外的表情,他用沙哑的声音说:“现在下山太危险了,各位客人今天得委屈在这将就一晚了。”
管家补充道:“山下的庄园每隔两天会上来运送一批新鲜食材,今天刚来过,库存还有很多,足够这两天的供给。只要两天一过,他们上来就会发现路塌了,很快会去找人来修路的。”
众人都没敢作声。
这门课可是120学时,很明显,这路短时间内是修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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