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雾诗。”他说。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全名,语气很严肃,这让她有一种做错了事被上级当场抓获的错觉。
尹雾诗不由生出一股来自灵魂的颤栗,社畜本性的支配之下甚至都忘了还手:“啊?”
“你还有事没说完。”迟仲行的语气很笃定。
“嗯?有吗?”某人试图萌混过关。
不幸的是,因为试图从他手里挣脱出去,过度用力,尹雾诗的表情算得上狰狞,实在不具备萌混过关的条件。
尹雾诗清楚地知道,以她的力量和技巧,如果不使阴招是绝对打不过迟仲行的。但这人现在跟她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不是刚开始不共戴天的时候了,她又实在下不了这个黑手,只能作困兽之斗,试图通过灵活的动作从他手里挣脱。
他为什么会觉得她有所隐瞒?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从她的表现上猜的?
尹雾诗的脑子开始飞快运转,准备花半分钟编出一套滴水不漏的假话。
但迟仲行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关于程放……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灯光下,尹雾诗脸色苍白,漆黑的瞳孔幽深得像一个漩涡。
“……你发现了。什么时候?”
迟仲行握着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捏得她骨头都隐隐作痛了,但他没有放开,尹雾诗也没有挣扎。
“在附属小学的时候。”
在他掏出那一叠考生的校园卡前一秒,尹雾诗还在跟他抬杠。但看到“程放”的证件和照片,她的情绪有明显的变化,指尖用力得都泛白,显然是认识照片上的人。
他没有立场多问,但记住了这个细节。
身边的人也被拉进了系统,并且在你知道之前就已经遭遇不测——悲伤是人之常情,迟仲行不想去揭别人的伤心事。
他甚至惊异于尹雾诗克制情绪的能力。
她只失态了那一瞬间,快得甚至像是他的错觉。来不及捕捉,她真实的反应就再次缩回到满不在乎的面具后面。
“今天一进正厅,我就看见了那张所谓‘格洛莉娅’的遗像。”迟仲行轻声说,“毕竟只是照片,我没有那么确定,但后来……”
没说完的半句是:后来看到了你。
尹雾诗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她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确凿无疑的答案:
所谓的伯爵夫人,就是已经死去的程放。
尹雾诗抬起头,眼神有些疲惫,脸上还是一贯调侃的笑容:“我是不是该说一句不愧是你?这事我连蓝雪桥都不打算告诉。”
“你也可以不告诉我。”迟仲行不假思索,“我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才来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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