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在平台上,被红线首杀的那位高中语文老师,若非在忙乱中弄掉了眼镜,本来是不必死的。
可一个习惯戴眼镜的高度近视,怎么会无缘无故把眼镜弄掉?
当时离他最近的,除了尹雾诗——
就是蓝春桥。
兵荒马乱中,蓝春桥推了她一把,让她快跑。那一只伸出的手,将她推开的同时,“顺便”也拽下了别人的眼镜。
现在再想想,那一下真的是为了把她推离险境吗?
还是在掩饰那本不该有的伸手动作呢?
当然,这都只是猜测,蓝春桥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没有确凿证据,尹雾诗不想随便猜疑他。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验证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数学考场我有什么遗漏吗?”蓝春桥问,“我确实没有想到。”
“自然是因为那个被‘下了药’的馒头。”
入住数学考场的第一个晚上,尹雾诗的房间和迟仲行那一间都很正常,考生可以互相证明行踪。唯独是高述和蓝春桥这个房间,先有众人昏睡不醒,后有小唐离奇失踪,彼此无法证明对方在晚上没有出门。
而就在那天晚上,一个来历不明的考生提前尹雾诗一步,闯入祠堂毁灭关键证据。
“如果我们两个房间没有全部串通的话,这人只能是你们那一间的。”尹雾诗说,“高述太相信你,才怀疑馒头有问题——”
有问题的不是馒头,是用来泡馒头的水。
“我后来问了高述是谁烧的水。”尹雾诗叹了口气,“他说你饿得不行,听见烧水,垂死病中惊坐起,拿着水壶就冲进去了。”
蓝春桥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颓然。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
数学考场结束,尹雾诗来不及摊牌,马上被加罚了一场物理。
蓝春桥不在,蓝雪桥言之凿凿从未听过此类事件,物理考场风平浪静,如影随形的鬼魅阴影,忽然就消失无踪。
这是最后的,一锤定音。
“哲学里有一种逻辑法则,叫求异。比较一个事件发生的场合和不发生的场合。如果这两种场合除了一个因素以外,其他条件都相同,那么这个因素就是导致事件的原因。虽然变量控制得不好,但是桥桥……每次出事必有你在,不出事的地方就没有你,这么多次重复了,怎么看也不算小概率事件了吧?”
蓝春桥从所谓“昆虫形态学”考场出来的那天早上,尹雾诗忽然感到疲倦。
她看着桥桥浮夸的表演,没有揭穿,顺着他的心意选择了这个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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