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知道了,房子只是房子, 只是供给他睡眠生存的非必须品,而非‘家’。
那家跟人有关吗?
他交往过一任又一任的情人, 可比起谈心说爱,他们更像互相解决需求,只是金钱之下的皮肉交易。他有友人,有出生入死过的友人, 有可以交付秘密的友人,但是这样的友人,他也会下意识的警惕,最多把那份警惕藏得很好,所以,也不能成为构成家的那个人。
他一度觉得自己寻找不到这个答案,只能干枯于荒漠。
直到他住进了那栋普普通通的二层小楼,在某一个午后,喊沢田纲吉回家的时候,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把‘家’这个字说出口。
杀手怔然的愣住,他的蠢学生自然发现不了他一瞬的异样,只有他自己明白,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他居然把这样一栋廉价的房子,那样一个蠢学生,那样一位天然呆母亲和杂七杂八一些让人烦躁的小鬼所在的地方成为家。
多可笑啊。
又……多幸福啊。
倦鸟终于找到了他的巢穴,他可以休憩的地方,于是就顺理成章的落下来,就此驻足。
但他在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在向往着属于普通人的平凡而温馨的生活环境,还为此自嘲过。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只要待在那个永远笑的傻兮兮蠢纲身边,就可以把租来的房子,彭格列构造的基地称为家的呢?
想不起来,也不愿去想了。
或许是某一天天色正好,或许是某一刻氛围正浓,或许是那道为了同伴燃起火焰,无论见过多少黑暗都心存光明的身影太过耀眼,才让他不知不觉变得‘软弱’‘奇怪’了起来。
奇怪到他想有个,能和沢田纲吉住在一起的小房子,然后他会亲自在心里写上房子的名字,叫做——‘家’。
这样的想法太不‘杀手’了,所以他冷哼一声就扔到脑后,每天仍旧斯巴达的教育者彭格列的继承人,看着他洋相百出,就觉得得到了乐趣。
他偶尔也放任自己软弱一点,对现状感到满足。纵使被诅咒的畸形身躯让他注定有朝一日不得好死,但是在那之前,他都可以站在那个蠢学生一回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就那样远远的站着,看着他欢声笑语,看着他一路荣耀,在他要走岔路的时候毫不留情的一脚过去,目送他登上极点,写下无人能及的辉煌篇章。
他最看不起感春伤秋的家伙,可他自己偶尔也会感春伤秋一下,诅咒带来的沉重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能看到沢田纲吉的继承式。
不过这种想法最多在他脑子里存在一秒,一秒之后他又是那个魔鬼的家庭教师,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信任这个废柴能成为最优秀的彭格列的bss,能变成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坚持本心保护着家族和家人的优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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