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善于攻心的年长者愈发靠近,使得两人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到最后已经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吐息正暧昧地交融成一团,不断拂过他们的面颊与嘴唇。
恍惚间,甚至令他有了种听觉生长于双唇的错觉,否则他是如何在耳内一片嗡然作响的轰鸣声中,轻松读取到对方传递过来的内容呢?
承载了他全部爱恋与欲求的男人就这样凝视着他的双眼,用作弊一样的台词告了白:“——有了你,我便不再需要任何的最优解。因为你将成为我唯一的真解……我只要你一个,明白了吗,小涉?”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间听见了雪山崩塌的声音。
由无数重量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细小雪粒不断累加,直至在不知不觉超过了山体所能承受的负荷后,便朝着觊觎着顶端的他拼命反扑,足以将他整个人用力压住,彻底掩埋桎梏,直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却依然不肯离去。
最令人绝望难捱的是,他竟没有半点想要逃跑的念头了,连同思维都跟着轻飘飘起来,仿佛随时准备脱离躯壳的束缚。
——原来这就是他所渴望的未来吗?有种幸福到有种快要发烧的感觉……浑身上下都跟着发烫了啊。
“森、森先生……”
他原本高昂的气势顷刻间随之陷落,犹如骤然塌陷的巧克力蛋糕内陷一样,颤巍巍地朝着注视自己的食客展现滑腻柔软的一面,于是连声音都像是从最下方飘起的香气一样,溢散着令人食指大动的甜味,“您真的要放纵我吗?我、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万一控制不住伤害到您的话,也没有关系吗?像我这样的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杀人鬼,还可以得到幸福吗?”
这大约是他人生中最为不确定的一刻。
因为受过太多的苦难,所以连命运偶然间落下的垂怜都显得如此虚幻,更像是一场无法触摸的美梦,一旦伸手便要将其破坏,眼睁睁地见证着自己回归虚无的怀抱。
不曾见过阳光就不会渴望光明。
最残忍的事情无疑是牵着他的手走到外面,最后却一把推回原处,所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及其幸运地是,他面前的男人从未有哪一刻想要松开他的手,反而越握越紧,用事实证明着自己的存在与决意,强势又不失应有的体贴,十足地令人心安。
或许是本性使然,在这种时候,并非无条件付出的男人微笑着,一如既往地抛下了专门为他设置的陷阱。
那低沉的嗓音相较于演奏中的大提琴也是不遑多让的,此刻靠近他的耳廓,不断地摩挲着,制造着深入骨髓的酥麻痒意,“问得再多不如亲身来体会。你若想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不如用一生来验证……怎么样,是很合理的解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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