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大搞株连, 更没有什么妻女罚没入教坊司的故事。
偏偏吴鲤鱼怪想不开的,自己跑去干起了弹唱营生。
当然, 看她满心往小甜水巷钻营、又从小甜水巷里一意争取那偶尔能去皇帝跟前献艺的机会,
这姑娘倒也不是那么自甘下贱,不过是寻机会报父仇罢了。
向晓久倒也不在意这姑娘苦心积虑要来刺杀他,
毕竟这时代的人就讲究个“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
家、族竟是理所当然地被放在国与法之上的三观,向晓久自己是接受不能的,
但在他将法律至上的理念广泛深入人心之前、在如今这样多少地方理所当然(要命的是连官员都认为理所当然)地将族法放在国法之上的时候,
一个小姑娘嘛,虽说学了两手在同龄小女孩儿里头还算过得去的武艺, 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小姑娘罢了,
会想着要为父报仇, 太正常不过了。
就冲这姑娘直接将目标放到下令追查、并授权冷血等人便宜行事的皇帝身上,
而没想着给尽职尽责的冷血、郭秋锋等人添麻烦,
更没有愤世嫉俗到为了给皇帝添堵就肆意杀戮百姓又或者勾结外敌之类的,
向晓久倒反要高看她一眼。
虽说假扮女伎,辛辛苦苦混入小甜水巷、还要再辛辛苦苦从小甜水巷杀出重围混到御前献艺……
这报仇过程在向晓久看来也忒傻了点吧,
奈何自从离了故乡,像天策女将、七秀女子那般的女子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能和故乡寻常女子比一比见识心胸的都不多见,
闹得向晓久竟是将“随行就市”的精髓发挥到十二分,连薛冰、欧阳情都能勉强挑出三两分过人之处来,何况吴鲤鱼?
孙三四和张小唱入宫献艺,顺便也将吴鲤鱼的情报奉上的时候,
向晓久不只不以为忤、还颇觉趣味。
宫九比向晓久稍微在意一点点,可也不过是准备了一场好梦准备招待这条傻鲤鱼罢了。
双九满不在乎的模样,叫孙三四和张小唱也都稳了下来。
不用操心如何将那刺客按死在宫外,只管好好弹唱这一出,叫陛下和殿下缓一缓精神就是。
便是后头给吴鲤鱼黏上了的李师师,带着她那离离妹妹进宫的时候,也是很淡定的。
倒不是这群女伎不把皇帝与安王放在心上,恰相反,就是太放在心上、又太放心了,才浑不在意了。
别看那会子双九将来也才不过一年,
这群女伎却也已是经过了顾惜朝经恩科重登一甲,
又不只一回在献艺时候遇着双九与宰辅、太傅等臣下商谈国事——
虽能由着她们旁听的都不是什么机密要务,这群女伎也未必都能听明白说的都是什么事
——却也是将皇帝和安王的英明神武深刻到深入了脑髓里头去的。
便是李师师这位与赵佶不只一回“坦诚相见”过的“故人”,也不知道脑补了多少蛊毒迷药惑心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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