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落在顾惜朝眼中……
几十年的老冤家就是这么寸,白飞飞从顾惜朝身上磨砺出来的演技再好、再青出于蓝,顾惜朝依然一眼就看穿这货:
如今不过是换了一副愤慨模样,照样行的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混账事。
还混账得那么正中要害,“傅祭酒”三个字一出,顿时叫顾惜朝没了与“铁手”计较的心思——
毕竟这里的法律不是他家圣宗陛下修正过后的法律。
顾惜朝也就毫无障碍地选择了向晓久在面对未修正法律时的暂行之法,例如当年还没立下主要针对官员“贪污罪”、“渎职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等等时,对那些以侠义之名打杀贪官者的暂时宽容。
暂时去了那点介怀,顾惜朝再看“铁手”,可就比“戚少商”要亲切许多,毕竟顾惜朝当日得圣宗陛下青眼,接他出牢房的就是铁手的师弟冷血;而后来奉天子守国门的那些年,铁手冷血师兄弟四个虽只得一个成崖余有领兵之才、还因为心地过分柔软不适合真个领兵,但好歹御前侍卫一职始终在,师兄弟四个轮流着,至少总有一个留在天子御前,与顾惜朝也就更多共事相处——
铁手又不曾有什么如“铁手”这般的一时义气与意气落到顾惜朝眼中,几十年下来,便也自然而然成了好友。
如今“铁手”,便也是好友投影了,偏偏顾惜朝的投影,却抢了他的妻……
顾惜朝明知道不需心虚,却仍忍不住的心虚,且莫名的,当着白飞飞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还越发心虚得厉害了。
心虚,居然还气短。
不过顾惜朝毕竟大几十岁的老狐狸了,心虚气短之下越发雍容、从容。
他雍容着将鲜于仇、冷呼儿、黄金麟等人一脚一只踹飞出去,嗯,每一脚都正中脸部正中,留下的鞋印子深浅高低都是那么的刚刚好,一如他的雍容,多一份未免做作,少一分则要漏出气短。
他将“铁手”卷过来的动作更是从容,奇怪的是,就他如此从容到极度舒缓的动作,任凭“顾惜朝”那边势必留住“铁手”的也好、“戚少商”这边誓要救回“铁手”的人也罢,都抢不过他。
“顾惜朝”距离“铁手”之近,甚至不过一步之遥,却竟抢不过在三丈之外就叫“顾惜朝”警觉了的、在三步之遥更还抽空赏了黄金麟等一脸一个鞋印子的顾惜朝。
“顾惜朝”骇然。
“顾惜朝”那方鹰犬更是色变。
只是“顾惜朝”也分不清,到底是这个人的长相更叫他惊诧,还是武功之高更叫他惊骇。
顾惜朝一边从容蹲下身去,往“铁手”嘴里为了一颗药,又从袖中取下一个小巧的葫芦,冲白飞飞晃了两下,白飞飞无奈——
因着当年庄怀飞谢恋恋故事,白飞飞连带着待铁手都不同三分。
虽说此“铁手”非彼铁手,看着和铁手一模一样的家伙这般血糊糊的,白飞飞终归遂了顾惜朝的意,另取一颗药丸,化入那葫芦之中。
到底仍有些嘀咕:
“你也太小气了吧?好歹也是得了那位些微医术真传的,还要和我抠这一点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