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延后撑着手肘开始放空,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被子盖到了缪言身上。
他也累了,于是钻进被窝侧头看着缪言。
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缪言了?
好像也没多久。
但他觉得如隔叁秋。
她的脸蛋还泛着潮红,薄汗还没蒸发掉。
静静地睡在那里。
殷延小心地戳了一下她的脸颊,又捏了捏。
软乎乎的。
她浑身上下都软乎乎的。
殷延傻笑着看她。
余光扫见她脖子里反光的项链。
她戴起来比他好看多了。
殷延坐起来,托起缪言的脖子替她解开项链,抱着她去浴室清洗。
她整个人都很迷糊,嘴里嘀咕着,“别看了…”“肉麻…”“不学33行不行…”
殷延手差点没托住缪言的头。
下次一定好好教她物理。
缪言是真的没力气了,一动不动地任他清洗。
殷延帮她擦干后替她套上干净的衣服,抱去床上。
好累,想搂着她睡一会,殷延看了眼钟好像快8点了。
他恋恋不舍地爬起来从衣柜里随便抓件衣服,戴了个口罩就下楼。
国大药店里头理药品的人问他:“小殷,怎么啦感冒了?”
操,他给忘了。
殷延扭捏了半天:“奶奶,有没有擦伤的药?不对,就是摩擦肿了然后能涂的药,不对不对,有点隐私的部位能用的。”
奶奶意会了,递给他一支药膏。
果然是俞原吉的奶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殷延感叹。
“您身体最近怎么样啊?”
“没在那个医院里头找气受,身体好多了。”
奶奶顿了顿。
“最近小吉怎么不来看我啊?”
殷延回忆了一下,“俞原吉在好好学习准备高考。”
奶奶叹了口气,“希望是这样,别再给我找罪了。”
殷延摆摆手,“我走了,下次喊俞原吉一起来看你。”
奶奶白他一眼,“好好对人家小姑娘知道不知道,别跟小吉学什么坏东西,殷成业那个小子不在这块,我替他看着你呢。”
“好,您替他看着我呢,安心吧。”
殷延尴尬一笑。
“真不知道现在小伙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气焰盛?”
奶奶背过了身。
殷延跑回家,看到缪言还睡着,轻手轻脚地挪动她帮她擦药。
突然想起来他还没看到圣诞礼物,而且缪言没有醒来的意思。
殷延溜到客厅,掏出了缪言送他的礼物。
礼盒里最上头放了封信。
直觉跟他讲这里头有点什么,那他一定放在最后看。
下面是一盒NVANA的CD,殷延拿起来,发现最底下是一件衣服。
殷延扶着礼盒边发了会呆,然后双手捧起卫衣。
是山本耀司ys的黑色卫衣。
殷延站在那边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静止了好几分钟。
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信,轻轻地打开它。
那封信,殷延用好了几种方式保存。拍进手机里,印在相框里,把原稿夹在他旧的《失乐园》里。
在后来某个冬日的夜晚,殷延和缪言回忆起他看到那封信的感受,缪言说:“我本来不想让你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我忘记讲了吗?”
殷延没忘记那个圣诞夜。
他说,“也许你是忘记讲了。”
因为你累得睡着了,而我偷偷去看了礼物。
殷延那时庆幸的是,他没有被他的胆怯困太久,也没让缪言等太久。
后来殷延庆幸的是,幸好缪言的攻势凶猛,要不然她很久都会等不到她想要的确定答案。
她还是太好了,一直在纵容他。
这个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的小人,扭扭捏捏,举着他所谓的仪式感和浪漫主义的旗帜靠近缪言,被她一眼识破了诡计。
她其实是急切寻找一个答案的,没她信中那样委婉。
但她又足够宽容,从不给他施压。
等到她终于诱导出她想到的答案时,她比想象中更容易满足。
她只是一个心思比一般人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
或许她不应该被殷延神化,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地位,这样会错以为她不懂追随者的心思。
但她又足够神圣,让殷延为之臣服。
缪言已经了解很大一部分的他了。他可以预料,他终会有一天完全成为她的掌中之物的。
但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脱掉了卫衣,靠近空调暖了会就钻进被窝,缪言睡梦里感觉有个暖炉靠近她,立刻就拱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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