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萧静之离去後,段浪随即带着名册进了侍卫司官舍晋见骆超,并将自己手边已知的调令随着名册一起呈上。
骆超核对了段浪所呈上的河北营调令与名册内容,又着人整理来云骑军中其他营的调令,果真印证了那名册所代表的意义。骆超当机立断,下了一道军令,让这一日原本就告假的徐廷肃,在府中多留几日,陪伴妻小,甚至还派了两名士兵在徐府外监看着,不让徐廷肃离开。
美其名是放他假,实是禁足。一来是怕他对取得证据的段浪不利;二来怕他与其他士兵串供,不利接下来御史的调查。
在名册覆核过後,骆超着手将一勾证物呈上御史台。公文送出之前,一直未曾多置喙的段浪,终究忍不住向骆超开了口:
「……骆大人,其实末将与徐廷肃约略聊过,此人并无为恶野心,不过是对军中行事道理还不够明白,还望骆大人行文从轻,勿让御史台冠以严罚苛罪,抹煞了其效忠禁军之心。」
虽说是徐廷肃犯错在先,但段浪在满月宴上见其妻儿皆以他为仰赖,多少生了不舍之心,不如还未照面时那般,能全依对错判断。
骆超明白他的意思,毕竟他担任云骑军指挥使时日也不短,徐廷肃平日里的勤勉踏实,他也多少看在眼中,便宽慰段浪:「你别太担心,此人不从军法之意图虽是昭然,然计画尚未成气候,相信兵部三衙皆不会从重发落,只是这一阵子,第七营少了他,你可得多担待些。」
「末将明白。」段浪如是应道。
骆超与段浪虽不觉得情节严重,但御史台对此等重则可能谋反之事可不敢疏忽,调查甚是细腻,不只针对徐廷肃本人,还对那些经他调动的士兵们一一做身家调查、摘取口供,以厘清此事严重x。
这些调查虽然都是在台面下进行,但军营中人多嘴杂,难免使军心浮动,段浪不只须暂代徐廷肃第七营指挥使职务、还得与骆超花上诸多心力安抚人心,再加上他本就是新官上任,甚是繁忙。
待到御史台将此事结案,呈与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发落,不知不觉间也已过了近一个月。
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司决议,拔除徐廷肃云骑军第七营营指挥使一职,降为百夫长,调至骁捷军河南营中,随着两个月後军营更戍启程,至更戍期间留府监管,军俸减至三分之一。
其余调至徐廷肃原第七营旗下兵士,若无必要原由,则遣回原营。
至此,此事暂告段落。
而近一个月来的忙碌,也让段浪与萧静之从那日後便未曾再见面。
那一晚,大相国寺旁的戏楼,依旧是人潮聚集、人声鼎沸,即便此时离开演时间尚有一个多时辰,却早有许多人在一旁的街市上闲逛,等着戏楼一开张,就要抢先入场占座。
能吸引到这等人气,今晚出演的戏班为何,自是不消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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