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左思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不挺能耐的吗?自己猜啊!”
向秘书早就预判了对方的反应,既然不开口,那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于是他手臂带动手腕一使劲,直接将人扔出了两米远。
和人一同飞出去的还有一部黑色的手机,向秘书一看,果然是自己的。
艾左思这会儿半仰坐在地上咳成肺痨患者,一抽一噎的样子狼狈不堪。而向秘书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用最舒适的姿态垂眸看着面前的小丑。
他的眼神像冬天结在房檐下的冰挂,好像用力眨一下眼皮,那冰挂就会垂直落下,变成利刃扎向恶者的体肤。
向秘书快速观察着艾左思身上的全部线索,并尝试拼凑还原自己被关期间的事件经过。只见他的貂毛大衣被人狠狠扯秃了一块,头上的七彩鸡毛被棕黄色的泥水糊得打了结,带着小人得逞的狼狈,明显一副跟人缠斗却没见得占了多大便宜的落败样子。
连续一个礼拜天气干爽,度假村的夜晚也不会进行园艺护理,在正常的酒店道路上行走绝不会弄得满身泥泞。艾左思全身布满泥水干枯痕迹,全都指向着同一个答案——度假村的二期工程现场。
由于尚未完工,地形坑洼,又临近湖边,难免会有积水,这些痕迹想必就是从那里带回来的。勉强逃出来的险胜者尚且如此狼狈,而仍被困在角斗场的落败者该是怎样一副凄凉光景。
一想到平日里自己那个发胶论斤抹、钻石鞋上镶以确保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甲盖的上司,如今像只叫花鸡一样被泥糊得看不清颜值,向秘书简直心如刀绞。
天气预报里没有显示的乌云此刻正在向秘书脸上飞速积聚,酝酿着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凌厉与冷漠在他的双瞳中无声酝酿,顺着鬓角滑落到薄唇边,最终下起了要命的雷雨:
“我和小沙总不一样,他有集团、有声望和名誉。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没有顾虑。”
“他要是有事,我绝不放过你。”
“我叫向天歌,你给我记住了。”
向天歌从不怕为了小沙总模糊法律和道德间灰色的界限,从当初小沙总救下自己开始,他就立誓要成为为他冲锋陷阵的唯一死侍。他的眼里可能没有那么明确的是非对错,他的唯一价值准绳就是那个人。
如果要救小沙总就要成为司法公正的敌人,向天歌想,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犯戒,然后主动投案接受应有的惩治。
为他而生,也愿为他玉石俱焚。
面对着突然黑化到比自己更像反派的向秘书,艾左思整个人像是被人拔了舌头说不出一句狠话,怔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
面前的人仿佛一个破碎后又被重新粘合的瓷器,正企图抠下缝隙间的胶水,将自己的碎片化作千千万万的武器,用生命的爆裂换取痛击仇恨的机会。
十二月最后一天,接近零点的风冷到彻骨。艾左思后怕地咽了口口水,哆嗦地缠着嘴唇,莫名地想,原来这就是此刻吹在沙狄傲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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