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薛儒并没敢声张,交接的事以后再说,否则会有很多人来找他,人选是个大问题,赵子梧放权,他反而不敢大意,仔细在头把熟知的人过了一遍,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想了想,又划了几个,这年头正直、善良的很好找,就如同坏人一样,很容易分辨,只是他心里暗自增加了一个标准,那就是潜在能力,总不能找个大字不识的吧?
“国圃,你回来就写写画画,忙什么呢?”薛妻走到他边上探头望去。
“马麟、张鸿…,咦,你写他们的名字做什么?”
“淑珍,我有事和你说。”薛儒将妻子按在边上的椅子上,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准备出任阳高县知事。”
“什么?”薛妻一下子跳了起来,“知事,怎么回事?”
将今日的事大致说了遍,薛妻有些担心道:“赵子梧不会骗你吧?”
将今日情形仔细想了一遍,他摇摇头,“不会,我有没有什么能让他惦记的。”
“这倒也是,那这些人就是你准备找的?”
“嗯,你觉得怎样?”
薛妻也是读过书的,看了遍,又想了想,“倒是符合赵子梧的要求,其实,我觉得你要仔细想想如何安排赵子赟,这才是大事。”
“这才是我最头痛的地方,赵子赟才十八岁,身上倒是没有纨绔气,我想让他跟着我算了。”
薛妻摇摇头,“按你说的,赵子赟也是有冲劲的,跟着别人不妥,怎么也要有个正事,不如这样,让他做农业技术员,主管农业局如何?”
“他一个大城市来的,如何懂农事?你真是开玩笑!做实业技士怕还靠谱些。”薛儒蹙眉道。
薛妻笑了,“我没开玩笑,赵子梧已经掌握了一大半商贸,农事是他下一步关注的重点,这个事你交给别人都难弄,反而他一个外地人会少很多顾忌,农事不在于种什么,怎么种,而是怎么管,那些乡绅再跋扈,赵旅长他们总不敢得罪吧?”
“你这是利用赵子赟的身份!赵子梧这么信任的将事情交给我,我这么做岂不是…”
“忘恩负义对吧?”薛妻摇摇头,“你错了,赵子梧绝不会一辈子待在阳高,我看他的志向可不小,赵子赟以后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不然年纪轻轻的,来阳高做什么?你替赵子梧磨练他,他反而会感激你!”
薛儒陷入沉思,妻子的话很有道理,“那一个连的士兵看来也有保护赵子赟的意思,淑珍,你说的不错,只是…”
“让他当农业技术员,并不是让你不管他,只是尽量以他为主,你平时多关注就是了,要是真有事,你出面替他,不会出问题的。”
薛儒叹了口气,“就依你,淑珍,我觉得你来做这个知事比我强!”
“那你去和赵子梧说说,换我来做?”薛妻笑道。
五月二十六日,阳高县震动了,薛儒一大早将辞职信放到校长桌上时,已经让第一高等小学校轰动,所有人都询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纷纷挽留,薛儒则笑而不答,交接好手头上的事情,他一个人去了县衙,没多久,县衙和独立旅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众人才明白薛儒做了阳高县知事。
“国圃兄,你这是何意?”县衙内,马麟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
“国圃兄,你太不够意思了!街坊邻居来祝贺我,我才知道你玩了这么一出,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张鸿也是非常的不满。
“国圃兄…”其他几人也围着他吵吵着。
“吵什么!这是县衙!卫兵!”薛儒有些火了,一开始他还笑眯眯的任马麟他们发牢骚,可几人越来越来劲,就差蹬鼻子上脸了。
两名士兵闻声进来,虎视眈眈的望着屋中众人,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枪杆子就是比笔杆子硬,马麟依然不服气,嘀咕道:“摆什么威风,有本事把我拉出去毙了!”
“你再吵,我就毙了你!”薛儒很是恼火,“我是抢了你们的钱,还是谋夺了你们的家产?真是怪了,让你们来做官反倒是我害你们?”
众人只是气不过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贴出了告示,弄得很是狼狈,要说众人得知告示上有自己的名字不得意那是假的,又不是花钱买的,这说明人家认可他们。
“那你也先说一声嘛,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阳高县而已,谁不认识谁啊,有必要吗?等有机会让你进省府,我一定提前打招呼。”
众人闻言,忍不住笑了,就这么点大的县城,贴告示和打招呼几乎没什么分别。
“至少赵旅长和你打招呼了吧?这是尊重。”马麟还不肯罢休。
“好啦,祥甫兄,我道歉,行了吧?你以为赵旅长和我打招呼了?”
“没有?”马麟狐疑道。
“昨天上午,就在这,赵旅长和我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众人急问。
薛儒学着赵子梧的声调:“我不和你啰嗦,从现在起,你就是阳高县知事,回去交接一下,明天上任。”
“真的?”
“那还有假?我当时一下子就懵了。”
马麟可以想象到薛儒当时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没想到赵旅长更干脆!”
说也说了,闹也闹了,众人气泄,都是志同道合之人,气氛变得融洽起来,薛儒挥了挥手,让士兵回去。“国圃兄,咱们这些人你大笔一挥,就定了,赵旅长会不会不高兴?”
“这你就不知道了,赵旅长特地让我挑选的。”
“他没有要求?”
“有!正直、善良、果敢!不过我自己加了一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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