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子赟直摇头:“蘅青兄,你是不是小看政训人员了?你当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以朱杰的身份,他可以得到三十一军全部的部队驻防、调动、装备等等情况,一两件可能不算机密,可如此庞大的汇总信息那就是机密!”
石瑛先是露出迷惑的神情,随即色变,他想到一件事,自己只是在察哈尔走了一遍,通过自己的身份了解到各方面信息,就推断出赵子赟的一些动向,而朱杰同样可以做到!政训怎么回事他也清楚,除了灌输一些思想外,还兼顾着监视、收集信息的任务,在三十一军各师的政训人员可以接触到各种信息,而最终的汇总渠道,必然会到朱杰那里。
如果是这样,当真大意不得,想了想,他问道:“那省党部如何插手调查?”
赵子赟闻言顿时精神大振,法子他已经有初步想法:“政训人员身份有些特殊,我是不大好出面直接将这朱杰弄来询问,蘅青兄能否找个理由把他弄来,先套一套他。”
这个可行,理由也容易找,也正和省党部的一些工作有关系,鉴于察哈尔的党务工作思想上有偏差,石瑛要求全省的党务宣传人员分批到张家口进行短期培训,自然,三十一军的政训人员并不能例外,而且是第一批。
省党部的通知很正当,谢远灏根本没有拒绝的地方,各师在得远,三十一军军部和在张家口的政训人员很自然的成了第一批,除了谢远灏自己,包括朱杰在内的四十几人都老老实实来到省府边上的省党部上课。
头几天,算是中规中矩,石瑛还亲自传达了中央和省党部的一些新精神,新方向,并借此强调察哈尔的稳定高于一切,任何可能造成不安定的事情都要极力避免,同时加强和察哈尔军政两方面的沟通与合作。
接着进入谈话阶段,了解政训人员的想法和他们下一步工作的设想,朱杰对此没有任何怀疑,毕竟下来大家都会讨论,谈话的内容他一清二楚,为此,他还特意做了准备,揣摩石瑛的一些想法。当通知他谈话是,他满怀信心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
瞅眼看到正中坐着石瑛,心中暗喜,从其他政训人员嘴里,他知道和他们谈话的基本上是刘成宣等人,如今坐在屋子里的是石瑛,说明自己很受重视。
“你父亲是朱少坤?”石瑛问道。
坐在椅子上的朱杰急忙欠身回道:“是。”
石瑛点点头:“你父亲我见过,我在考试院铨叙部时曾经对他的工作进行考核,他很尽职,人也不错。”
朱杰再次欠身:“我替家父多谢先生夸奖,等有机会,我想请先生吃顿便饭。”
石瑛笑笑,问道:“可以,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打算在德元上村还是在青鸟巷请我?”
一句话让朱杰顿时面如土色,晶晶亮的汗珠瞬间出现在他的鼻尖,石瑛清楚的看到他的两条腿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别的不说,他已经知道朱杰和这两个女子是脱不了干系的,在这一点,赵子赟没有冤枉朱杰。
强自按住心神,朱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先生…,说笑了,这两个地方我都不知道在哪里。”
“是吗?那张晓梅和田玲子她们两个人的名字你也没听过吧?”
身子一歪,朱杰差点从椅子上掉下了,“这个……”
石瑛心里一阵愤怒,这是耻辱,是从事党务工作人的耻辱,他怒声道:“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朱杰此时心里在急速盘算着,石瑛到底知道多少?如果田玲子的身份没有暴露,最多也就是他生活不检点,要不是他是党员,还是从事政训工作,几乎不值一提,大不了回南京去,省得在这里憋得难受,想清楚,他也渐渐镇定下来。
“我知道我做的有些过,请先生责罚。”
“只是有些过吗?”石瑛冷冷道,“那张晓梅暂且不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田玲子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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