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给刚刚进入的夏季带来那么一丝丝的清凉,街上各式雨伞像丛林里七彩蘑菇,点缀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赵美凤双手环抱在胸,任凭窗外那一丝丝凉意拂过她的脸庞。
“美凤,在想什么呢?”赵子玉在门口轻轻抖动着雨伞,将上面的雨水抖落在地上,抬头望见她站在窗口发呆,不由得出声询问。
“子玉,你看这天气,明天展览…”
一丝浅浅的微笑浮现在赵子玉脸上,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名为故土的照片展明日正式对公众开放,按理说是个大日子,天气不好,赵美凤自然心情不佳。但赵子玉心里明白,正式开展其实也就是个形式,两个多月的准备工作已经让这个展览声名鹊起,很多人已经来看过不止一两次,这其中也有不少美国人。
她走到赵美凤边上,站在她身边,凝望着窗外:“美凤,我觉得这个展览最主要的是让这里的华人能够了解我们的祖国,能够不忘那一片故土,并愿意为--之付出,这个目的我们早已达到,不是吗?”
赵美凤心里清楚赵子玉话语的意思,准备期间所引起的轰动早已超出她的想象,父亲那一辈的人非常痴迷,闲暇时候总是喜欢在展厅流连,百看不厌,为此,她在华人圈中已经有了巨大的声望,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年轻一代,这些出生在美国,从未踏上过祖国土地的年轻人的变化尤为明显,他们从漠不关心到把这里当做心灵的圣地,按照很多老人的说法,赵美凤替他们把孩子的魂找了回来。
影响并不仅仅局限于华人圈,美国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国家,很多白人,甚至黑人也会来看,明知展览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他们也逗留在门口,并提出出钱也行。小玲对此很不理解,她曾经拦住一位年近七旬的白皮肤蓝眼睛的白发老人,问他是不是对中国感兴趣,老人摇摇头,说他对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一点都不了解,也不是很感兴趣。
小玲顿时懵了,那来这里看个什么?
老人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笑笑:“我也有故土啊。我来这里,只是想在这么一个环境里,让我的思绪回到我那美丽的家乡。”
这里面也有对中国兴趣狂热之人,尤以珍妮最盛,她是去过察哈尔的,对那里有着一知半解的认识,赵美凤弄照片展,她没事就窜过来,每当看到照片上的景色是她去过的,便雀跃惊叫,大声宣扬着她去的时候的情形。
赵美凤见她如此感情外露,想了想,便将和察省基金会扶持发展有关的照片翻拍了部分给她,毕竟这个基金会珍妮也是出过钱的,赵美凤的意思是给她留作纪念。
一望无际的草原,成群的牛羊,牧民洋溢的笑脸,新建好的学校……,珍妮第一次觉得钱花得值,远比她刚买的豪华汽车值,她将这些照片小心收起,并仔细阅读和照片有关的文字,那片土地再一次勾起她的心,也让她认真的看赵美凤带回来的每一张照片。
如果说早年不太清楚赵子玉赚钱是做什么,现在珍妮已经知道不少,再回头看看这些年走过的路,她对赵子玉除了佩服还是佩服,看到察哈尔的巨变,她心里有种要帮赵子玉的冲动,随即便开始帮赵子玉处理一些事情。
如今的珍妮也不是普通人,作为公司的全权负责人,掌控庞大的资产,各方多少都要给她些面子,在美国这个资本至上的国度,有钱人地位是不一般的,洛杉矶不少政客都和她关系不错,她出面办事,比赵子玉管用。
介入的越多,珍妮陷得越深,她开始在意自己做的事产生的效果,也让她对曾经去过的那片土地有更多牵挂,现在的她不但对中国话、中国字有浓厚的兴趣,对中国传统服装、戏曲,以及一些风俗都兴趣浓厚,唐人街一有活动,她必定到场,搞得赵飞鹏都说珍妮对待中国传统文化比赵美凤更认真。
五月底的最后一天,故土展正式对外开放,赵子玉和赵美凤身着唐装,如姐妹花一般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参观的民众,珍妮通过自己的关系,让洛杉矶警方维护秩序,她则负责招呼那些给面子来捧场的洛杉矶官员和商人。
人群如潮,除了华人,还有不少白人和黑人,安良堂出动了舞狮队助兴,公司也为这次开展提供了免费的汉堡和饮料,一时间,展览成了盛会,热闹非凡,小玲和不少年轻人穿梭在人群之间,他们脸上是兴奋和激动,这不仅仅是图片展开展,今天对他们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借助展览开幕,大量华人聚集,赵子玉将代表察哈尔和一部分华人签署正式协议,这些华人的子女在学业完成后,将回到祖国,回到察哈尔,为故土贡献自己的力量,而小玲他们,就是这第一批签署协议的学子。
“姐姐,你看……”赵美凤指着人群,和赵子玉低声说道:“我已经看到巨龙苏醒,它要腾飞了!”
赵子玉眼中闪过光芒,她仿佛看到遥远东方的万丈光芒,听到那巨龙发出的惊天动地的怒吼!
跨过重洋,此时的察哈尔正是夜幕降临之际,赵子赟和陈娇儿双手交叉,趴在桌子上,脸色也是异常兴奋,他们当然不知道今天是大洋那头故土展正式开放,让他们二人激动万分的就是桌子中央的一个小玻璃瓶,这个玻璃瓶论尺寸不过一厘米高,直径还不到一厘米,瓶子没什么,关键在瓶子里的东西,洁白的粉末占据了整个瓶子的三分之一,就是这粉末,让二人这么呆看近一个小时。
“二哥,这药真有那么神么?”
“张瑞敢送来,就说明效果非凡!没想到啊,我们居然能够在大战之前弄出来。”赵子赟盯着瓶子,眉飞色舞。
“要是早一年弄出来,也许爷爷…”陈娇儿眼圈一红,将头别到一边。
一丝哀伤爬上赵子赟的脸颊,屋中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沉寂良久,屋中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屋中异常刺耳,赵子赟脸上有些不悦的神情,起身抓起电话,“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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