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将缓缓站了起来,还没有站直,就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常文政的胸口,在场的士兵一片哗然。
温白愣住了,他愕然地长着嘴巴,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常文政身体抖动了一下,他失声:“舅舅…”
常文政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副将,抬脚把他踢飞了,自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温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急忙扶住常文政,哆嗦道:“舅舅!你流血了…”然后,温白冲四周嘶喊道:“军医呢?快叫军医啊——”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常文政脸色憋的通红,他死死地抓着温白的胳膊,避免让自己倒下去,指着一脸痛苦的李副将:“你…要杀我?”
李副将举着那把匕首,有些恍惚,即使被刺了,常将军也没有想杀了他,只是把他踢开。
李副将痛不欲生道:“将军,属下实在是有苦衷啊…属下对不起您!”说完,就用那把匕首自尽了。
常文政虽然满心疑惑,但抵不住胸口传来的剧痛,昏厥了过去,只听到了温白语无伦次的呼唤,还有周遭士兵的惊叹声,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士兵们把常文政扶进了寨子里,正好军医也过来了,温白焦心地看着军医面色凝重地给常文政包扎诊治,末了,温白焦急地问道:“大夫,我舅舅他怎么样了?”
军医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温白道:“二公子,老朽就不与你说废话了,将军他伤及心肺,怕是有性命之虞。”
温白傻了:“性命…之虞?”
军医沉重地点了点头,温白半天没缓过神儿来,他连连摇头:“不是的…大夫,我舅舅他一生戎马,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对不对?”
军医无奈地叹气:“二公子,您先照看好将军吧。”
直到军医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温白才勉强回过神,他拉住军医,声音沙哑道:“大夫,要是有人问起,还麻烦大夫说将军…未伤及要害,修养几日就好…”
军医边退下边道:“二公子放心,老朽都懂。”
温白等人一走,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急促地喘息着。
舅舅要死了…舅舅要死了…舅舅要死了…为何会这样?他来这里不就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吗?为何…为何会这样?温白一拳砸在了自己头上。
他陷入了对自己的深深自责之中,季白家破人亡时,他无能为力;大哥被人算计丢了半条命,他无能为力;就连他提前知道舅舅有难,却还是…无能为力。
他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常文政,心里不住地祈祷温玄快些来,大哥一定有办法的。有大哥在,一切都会好。
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轻轻敲响了,温白缓过神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扶着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去开了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