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尊,疼吗?”涂映琼顺着许乘风又被捏断的左臂,语气十分怜惜,再次摸在他的断骨处。
许乘风抬眸,冷汗顺着睫毛尾端滑落。
“我心念道尊这许多年,疼的太多了,道尊这点痛,还远远不够。”他另一只手虚虚在空气中描绘了一下许乘风的颊边轮廓,往前凑了一分,轻声道:“道尊这般姿容,是我的心上人,我怎忍心,再让你疼呢。”
他说着前后矛盾的话,终于又一次将许乘风的左臂断骨接上了。
“你……”许乘风眼中带上了血丝,他迫使自己使出力,抬起右手一把揪住涂映琼衣襟,似要将手中衣料捏出几个窟窿,他依然沉哑着嗓音,一开口,齿缝间又有血线沁出:“你何时放他!!”
涂映琼不为所动,甚至就着这个姿势又往前踏了半步,低眉质问他:“处于这般美景之中,此处只你我二人,道尊心中想的,就只有谢沉云吗!”
许乘风现今这般,自知无法胜他,他不怕死,但他不能让谢沉云死!
“……你放他,放了所有人,我将仙脉给你,抽出我的魂魄,去炼!”
许乘风一句说完,内伤抽痛,不住的咳起来。
涂映琼听他再次提起放人一事,面上几丝阴沉浮现:“道尊为了他,为了其他人,宁愿去死,却不愿为了我一丝一毫。”他低笑一阵,忽然往后退了两步:“我说了不要仙脉,只要道尊,要道尊的人和心。道尊听话一些,我就让他多活一刻,道尊不听话,我就让他立刻死,就看道尊要如何选择。”
眼前人是个疯子,杀人不过顺手。
许乘风从不怀疑,也不敢侥幸,因为他真的会因为一时心情将谢沉云杀了。
“道尊不过就是要他活着罢了,不过若是道尊想不开想要自我了断,或是再自爆一次,于我而言,都没有用,道尊前脚死,我后脚就让谢沉云不得超生!”涂映琼面上的阴沉散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像是在说情话一般:“所以,谢沉云的生或死,全凭道尊一心。你与他道契相连,应该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可他之后活不活着,就说不定了。”
许乘风的指尖直抖。
“道尊让我心情好,我一高兴,说不定会放了所有人。”涂映琼挑了下眉,定定的看着他。
许乘风望着地面,脑中闪过往日谢沉云的笑颜。
良久,或只是一瞬,他低声道:“……要我怎样?”
涂映琼手上现出一袭白色外衫,他往前送了送,到许乘风面前。
“我喜道尊穿白色。”涂映琼心间压抑着一股快感,这件衣服他准备了许多年,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许乘风漠然几息,而后伸出右手,将血痕沾在了素色之上,涂映琼看着并未发难,反倒觉着红与白,还有他身上的黑色内衫上血痕都十分衬他。
白衣上沾满了涂映琼身上的青竹之气,许乘风将白衫直接穿在了自己的黑色内衫之上,他左手背被涂映琼踩的破皮流血,上面一片模糊。臂上的断骨虽被接上,但依然疼的痉挛,更不用说内伤与其他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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