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样的方式当庭拒了李云裳的婚,这让李云裳的脸往哪儿搁?
李云裳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婚事这样憋屈,太后心里始终有个结在。
但太后看着范轩脸色,也不敢太过,她心里很清楚,范轩需要她稳定朝中旧贵族的势力。当初攻下东都,就是在这些旧贵族里应外合之下才如此轻易入城。如今大夏各郡县安定,也是因为这些旧贵族还衣食无忧。范轩是在她的许可和合作下,才登上的皇位,才能如此顺利的从前朝过度到新朝,所以范轩顾忌她,尊敬她。
可她毕竟只是前朝的太后了,凡事不能做得太过。
范轩话说到这份上,太后也不能再催,只是道:“当好好罚罚,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范轩点点头,想了想,他却是道:“您也看见了,顾少夫人是宁死都不愿意成这门婚事的。他们两人夫妻情深,公主下嫁过去,也不会幸福,朕想着,还是换一个人吧。”
话题一绕,又回到了李云裳婚事上来。
李云裳暗自捏着起拳头,太后沉了脸色,许久后,她慢慢道:“云裳是本宫如今唯一的孩子……”
“也是如今大夏唯一的公主。”
范轩平静开口:“北梁使者很快就要到东都,不是朕不为云裳公主着想,只是若北梁使者到了,公主还未出嫁,他们开口要求和亲,朕也没有办法。”
“毕竟,”范轩抬眼看向李云裳,“大夏需要安定,公主说可是?”
李云裳和太后都不说话,范轩低头喝茶,淡道:“顾大人不行,朕想了想,左相张钰的大儿子张雀之尚无正室,他年仅二十四岁,任工部侍郎,也算青年才俊,就他怎么样?”
“这怎么可以?”
太后面露震惊,谁都知道,张雀之原来是有妻子的,她妻子的父亲原是钦天监的人,四年前,前朝太子册立前的占卜由他主持,结果却占出不吉之相。太子怀恨在心,借后来水患一事发难,说张雀之妻子之父将水患占卜信息瞒而不报,以致灾祸,导致张雀之岳父被判斩首,张雀之妻子为父伸冤当街拦下太子的轿撵告御状,却被太子当做刺客当街射杀。
张雀之原本是东都官吏,也就是因此,在自己夫人死后,自求贬官,去了幽州,在自己父亲手下做事。
如今改朝换代,当年小吏也成了丞相公子,可是张雀之对皇室之恨,却是难以洗尽的。
而当年的太子,正是李云裳的亲生哥哥。
李云裳白了脸,她抬起眼,看向范轩,颤了颤唇。
她想说什么,可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范轩是故意的。
太后和李云裳,就是那些旧贵族的风向标,他们的军旗,军旗不倒,这些人就永远凝在一起,而范轩要的,就是让军旗倒下去。
五千亲兵入城,加上原来的守军,如今的东都,已经几乎全是范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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