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梦终有散去的一天。
眼角最后一颗晶莹的泪珠巍巍滑落,崔莞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许是躺久了,一时间有些迟钝,她坐起身,眨了眨胀涩的眼眸,茫然的扫视一圈周遭。
这是……西院的木屋?
崔莞呆坐片刻,侧头望向屋外明媚的秋阳,忽的,记忆如潮水,纷涌而至。
她入了主屋。
她中了媚生香。
她与秦四郎……
崔莞眸光一沉,当即垂首却见身上衣着齐整,心中不由略略一松,到底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子,欢好后身子会有哪些变化,她自是心知肚明。
细细的查看一番,确认身上并无异样痕迹,那颗悬着的心方缓缓落下,随之,浓浓的疑惑袭上心头。
中了媚生香,唯有男女欢好方能解去,可她竟是平安无事?
莫非,那根本不是媚生香?
这般一想,她随即便摇了摇头,若不是媚生香又怎会令人如此情动难耐?
且,那香气,那中香后的感觉,熟悉至极,上一世,她也曾……
思到此,崔莞心中泛起一阵憎恶,便将头用力一甩,不愿再想,可就在这时,随着这番举动,崔莞觉得脸颊上突然泛起一阵细微的痛楚。
慢慢的,愈来愈痛,愈来愈痛,宛如刀割。
她下意识抬手抚上双颊,指尖触及的非是莹润的肌肤或者微微凸起的丑陋疤痕,而是一层粗糙的棉布。
这是……
崔莞脸色微变,她下榻,步履匆匆往屋外奔去。
西院有一口井,离她栖身的木屋不远,入院后,她便是在那口井中取水净面沐浴。
绕过一条两旁栽着松柏的卵石小道,一口圆井赫然出现在眼前,崔莞急急走到井旁,双手撑在井口边缘,毫不迟疑的探头垂目,看向井中。
井水清澈见底,一张狰狞的面容霎时出现在水面上。
目及水中倒影,崔莞的面色攸的苍白似雪,睁得浑圆的眸子中浮起一缕不敢置信。
覆在脸上的棉布已被她取下,只见原本如蜈蚣般蜿蜒在双颊上的五道疤痕,不知何时竟被人生生剜开!虽不再鲜血直淌,可偶尔泌出的血丝趁着猩红的伤口,比疤痕更加狰狞丑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