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一言不发,抱着紧紧攀在他身上,四处引火的崔莞,大步走向路旁的无名湖。
这小东西身上所中之药,非同一般,乃是媾毒,若无男女欢好释去药性,邪火攻心,极有可能因气血过盛,冲心而亡。
虽越过山林便可寻人解毒,但……刘珩瞟了一眼崔莞红得可滴出血来的双颊。
显然,她撑不到那时。
行到湖畔,毫无半分迟疑,刘珩缓缓踏入湖中。
感受到冰凉的湖水漫过双腿,他心头骤然缩紧,需知,刘珩并不擅水。
然而,他仍是慢慢往湖中再行几步,直至湖水漫过胸膛,将崔莞滚烫的身子尽数浸入水中,方止住脚步。
冰凉的湖水与体内的炽灼,一冷一热,极致碰撞之下,本就筋疲力尽的崔莞,头颅一侧,双手一垂,眼眸沉沉阖下,就这般浸在湖中,倚着刘珩昏厥过去……
翌日清晨,崔莞在一阵此起彼伏,清脆悦耳的鸟叫雀鸣中,缓缓睁开双眸。
昨日在沐园中,她饮下的媾毒虽烈,但到底只是媚药,解去药性便可无碍。
因而,暮色渐浓时,崔莞便复了清明,只是随后纷沓涌入的记忆,令她又羞又恼,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刘珩,加之困乏之故,又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今日。
往后,总不能日日卧在榻上不起罢?
崔莞心绪微敛,叹息一声,慢慢坐起身子,谁知这一动,浑身上下酸痛的顿时如潮,险些令她叫出声来。
扫了一眼左肩隐在罗衫下若隐若现的白色棉布,崔莞唇角勾起一丝苦笑,好不容易才养好几分的身子,又处处是伤……
她肩上被侍婢灌药时刺出的伤口虽不及那支羽箭伤得重,却均是伤在左肩之上,一前一后,故而一动便是一阵锥心刺痛;手腕脚踝处则是被麻绳紧勒出的淤痕,以及挣扎时磨得血肉模糊的伤口;脖颈胸前,却是**汹涌时落下的细碎印记。
而崔莞未知晓的,仍有后背那一大片青紫,正是被绯色等人拽倒时,仰面摔倒在地所致。
从上至下,虽算不得体无完肤,却也相差无几了。
“姑子醒了。”一抹高挑的身影踏入屋内,目及榻上坐起身,面色微白的崔莞,不由轻唤了一声,将手中的早膳搁置在几上,快步奔到榻边,“姑子**未食,奴婢熬了米粥,姑子尝一尝可好?”
崔莞抬眸,虽觉得来人眼生,却也认出是清早服侍在榻前,为她伺药更衣的侍婢,名唤半夏。
昨日清晨她便被刘冀掳到沐园,一番折腾被刘珩救到此处,又昏昏沉沉睡了**,这一日**间,滴米未进,自是腹中空空。
用过熬得温热香糯的米粥,崔莞顿觉身子舒坦了不少,她看了一眼忙碌收拾的半夏,唇角微抿,迟疑的问道:“殿下,可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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